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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把手撑在粗糙的树囊上,我只知道大家都很高兴,所以我也很高兴。

    在我回过头的时候,我又看见婆婆静静地站在我身后,她把手抚在我脑袋上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她的手好冷。然后,她语重心长的对我说:“黎明之所以可贵是因为黎明打破了漫长的夜,而沉溺于和平的人也从不会祈祷和平,可在最黑暗的夜里丢掉的那些东西是在天明之后也找不回来的。”

    我清楚地看到一夜间,婆婆鬓前最后的几根黑丝也全白了,如同冬日积压在红枫叶上最厚的雪,将婆婆的身子压得佝偻。

    我看到从村子里走出来一个身穿黑色法术长袍的中年人,正对婆婆露出满意而不逊的笑容,我讨厌那个笑容里不加掩饰的居高临下。

    这个黑袍人似乎是从村子外边来的,因为十里红枫很少有外人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

    后来的我才渐渐认识这个服饰,黑色的法术长袍是星空魔法师特有的颜色,而星空魔法师还有另一个名字一星使,作为占星师的直系,他们在东伯帝国有着显赫的地位。

    然后我看到陈曦和夜殇从后面的枫林里走出来,夜殇用他冰蓝色的眸子安静地看向那个黑衣人:“十里红枫不欢迎你这样的人。”

    黑袍人轻蔑的眼神只在两个孩子前停留了一刻,就从他们身上移开了。然后他的身上就绽开晨枫一样好看的的魔法光华,强调着星空魔法师的高贵。

    那天陈曦和夜殇用很多很多的火球和冰锥砸在了黑袍人的身上,将他轰出了村子,我记得那个星使消失前还在叫嚷着:“质疑占星师大人的预言,不需要等太久,你们都会付出代价。”

    而他所说的代价真的来了,而且是我们无法承受的代价,那是三天后的事情,来得犹如龙卷风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却将红枫村整个儿从大陆上连根拔起。

    记得那时候我正拉着吴未在在夕阳巨大的红色轮廓里走,我跟他说了这些天发生的一切,还有婆婆一点一点冰凉的体温,我告诉他:我好害怕。

    吴未随手从路边折下一根枫枝,然后盖在自己的脸上,遮住了眼睛和耳朵,他爽朗的对我说:这样,就无所谓害怕了。

    然后我们都笑了。

    再然后,村子的方向传来一阵魔法的破鸣,等我们跑到村口的时候,股股献血已经汇聚成流从我们之间穿行过去。

    两个时辰之后,我已经坐在一架飞速疾驰的马车上,马车前,是星使留下的一头角鳞马。我的周围只剩下陈曦,夜殇,吴未和白牧师,而我们,就是十里红枫所有活下来的人了——至少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这么觉得。

    在我的耳边不断传来风奔驰的声音和角鳞马凄厉的嘶鸣,每当角鳞马慢下来一点,夜殇会立刻用锋利的冰锥刺进它的身体,陈曦则不断用火焰燃去沿途横陈的树根和枝蔓,黑色的灰烬和角鳞马深蓝色的血液散成一条线,延伸到枫林深处。

    那天是我第一次看到幻术师,他们身着华美的锦衣,佩戴着陌生昂扬的凤印,就像是从祠堂的壁画里走出来的。我知道,他们来自世界的另一边,而这凤印也一夜之间成了我的梦魇。

    他们在逃窜的的村民间穿梭着,余晖般的幻术光华在他们手上熟练而悠闲的流转,红色的血贱在周围的枫叶上,使它们看上去更加娇艳。

    他们一边屠戮,一边呼唤我的名字。他们高贵的衣袖上没有弹上一点儿尘埃,仿佛一尊尊来自炼狱的优雅恶魔。他们要我站出来,我躲在角落里既害怕又无措,我从未见到这么多这么多的血,汹涌成河,炽热而新鲜。

    倒下的人越来越多,但没有一个村民将目光投向我所在的角落。

    我下定决心要站出来,是在我看到一柄飞来的三叉戟贯穿佳洺的胸膛,佳洺是个住在我隔壁,很有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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