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夕航最后还是告诉了林梦娇,他之所以来军营,一方面是听父母的话,来这里成长,但更多的是,他想体验另一种生活,一种完全不同于社会的封闭式生活。
或许林梦娇不理解像他这样的人,封闭式的军营有什么值得期待的,要不是生活所迫,她也不会来当兵。
女孩天然期待稳定,军营是足够稳定,但对她来说,没了自由,就如同行尸走肉。所以她一方面痛苦着,一方面又爱着。
“你们有钱人就是想法多。”林梦娇余气未消。
时间过得很平稳,路夕航学东西很快,虽然接电话也不难。不过自从他加盟电话室后,林梦娇难得的清闲许多。
转眼之间,路夕航迎来了第一个军营新年。
街道的树早早换上了冬衣,灰色裤子灰色帽。街道也学会清冷,鲜有人迹。偶尔有施工的单位,搭着脚手架,张罗着挂灯笼。树也被电线紧紧捆绑,生怕它跑了。
电话室这天接到连长电话,让林梦娇负责门口的灯笼。
门沿不高,她拿了个板凳,提着灯笼就站上去,大概比划两边的距离,就挂了上去。路夕航站在一边,帮她观察是否对称。
“稍微往左一点,对,好,可以了。”路夕航站在一边指挥。
然而等到林梦娇下来站远了检查的时候,她才发现两个灯笼基本是挂在了一堆,就像斜眼的深海鱼头。
“你什么眼神儿?”林梦娇又气又好笑。
“这样不挺好看的嘛,你不觉得有艺术感?”路夕航说。
“这里是军营,有些东西不要艺术感,而且,对称美同样是艺术感。”林梦娇边说边取下灯笼,特意强调路夕航认真看,别再捣乱了。
分不清是东南西北什么风,吹得两人瑟瑟发抖。等到他们终于挂好灯笼,路夕航才发现,自己的手冻僵硬了。
他边走边惊呼:“林梦娇,我的手出问题了?”
林梦娇疑惑的看过去,只见路夕航举起左爪子,除了小拇指,其他四个指头都并在一起,像分了叉的头发。
“我的小拇指怎么用力也合不拢了!”路夕航惊讶的说,“你看,我一只手合不拢,只能用另一只手捏它,才能合在一起。”
林梦娇无语的看着路夕航在那里捣鼓,弱弱的问一句:“你从来没被冻过吗?”
“没有。”
“真是”林梦娇一时间找不到词语来形容,她好几次蠕动嘴唇,又咽了回去,只是感慨一句,“别大惊小怪了,只是冻了一下,回去就好了。”
大西北的天,从来没有秋高气爽,晚上是不敢出门的,尤其在深夜。昼夜最大温差能达到四五十度,一不小心冻掉手指都有可能。
路夕航回房间就迫不及待放在暖气片上,那神情恨不得把所有热气给吸进身体。
林梦娇摇摇头,坐在椅子上:“没什么大事的,一会儿就好了,别把手放在上面,容易受伤。”
路夕航似信非信,刚好这时候手暖和了一点,可以自由合上了,他才放心的坐回。刚坐下就嘴巴说个不停:“刚才吓我一跳,我差点以为手指就会没了。不过你真是厉害,这么冷的天,你竟然没啥感觉。你是怎么做到的,教教我呗?”
“冻多了,你就不怕了。”林梦娇轻描淡写,仿佛这种事情在她眼里,完全不值一提。
路夕航撇了撇嘴:“说了和没说一样。”
林梦娇没回话,她望向远方,猎猎冬风褪去最后的伪装,疯狂的撕碎大地的温柔,黄沙开始四出逃跑,却也是徒劳,只能被带离生它养它的土地。
自己离开家,又有多少年了呢?两年了吧?
林梦娇没有来的想起家,想起熟悉的人,他们是否还好?有没有及时换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