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过后,秦启一直处于消沉的状态,平日里他的眼神一直神采奕奕,可最近老是阴雨密布,深邃到柳韵都害怕。
她想说什么安慰的话,可是说了很多,又觉得苍白无力,还有什么事情比失去最爱的东西更严重呢?
眼看着又要过一个月了,秦启状态还不见好转。柳韵想起之前打电话那人说的话,心中默默下了个决定。
“秦启。”柳韵递了一杯水给无所事事的秦启,侧身坐在他身边,认真的看着他。
“嗯。”秦启鼻子微动。
“今天陪我出去走走吧,有段时间没出去过了。”
秦启抬眼,柳韵祈求的目光迎刃而来,似委屈又似征询。他收回目光,点了点头。
其实路上也没什么风景,无非是散落一地的树叶,昭示这个迷茫的季节。路边的花蜕了艳丽,草也泛黄了,如杂耍老人,将秦启的失落无限放大。
稀疏的行人匆匆掠过,剩下路摊叫卖声尴尬的凝滞空中。买东西的看不上这些东西,觉得好货不便宜,其实卖东西的人,如果不是种种原因,又怎么会甘愿守着那一方小小天地,了却此生?
被生活折磨得疲惫的人都会说,希望自己未来开个小店,守一方清净,不愿再踏入这反复的红尘,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懦弱和逃避?
就像那宁肯淋雨也不打开手中雨伞的行人,谁知道他到底是喜欢雨还是心底有事?
刚刚天黑,秦启就不想走了,打算沿路回去。柳韵阻止了他:“你不应该回去这么早。”
“为什么?”秦启皱眉。
“我们出去唱歌那么多次了,不知道你有没有真的注意到周围的一切?”柳韵说。
“你想说什么?”
“我知道你最近心情很低落,我也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事业不顺是每个人都会遇到的问题,但你不应该让生活把你打败啊。”
秦启摇摇头:“没有,我不是在困扰那个。”
“那你到底怎么想的?能给我说说嘛?每次我看见你痛苦的样子,我比你还难过,我想为你分担。”柳韵说。
“唉,”秦启看着渐渐消失的地平线,“你说我,到底有没有当画家的样子?我所有的灵感,我所觉得好的东西,为什么在别人眼里总是一文不值呢?甚至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柳韵恍然大悟,她想起一件事。
那次秦启喝醉酒,她打给的人,是她的前男友,一个几年前就断了联系的人。他也是个画家,而且名气不小。
那天他们见面,柳韵把秦启的画拿给他看,他当即就被那些画震惊到了,他说他从未见过如此有灵性的话,那画上的每一个细节,每一点颜料,都溢出着才华。
他问柳韵怎么回事,柳韵将所有事情都告知了他,包括自己跟秦启在一起的事情。
他沉默了很久:“他的画确实都很优秀,只是缺了个真正的登堂入室的画,也就是知名度,有很多负责画廊的人,其实根本不懂艺术。”
“如果可以,你可以把他的画拿到我的画廊来。”他说。
柳韵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请教你的,是如何帮他走出这一段时间。”
“很简单,带他看看这个世界的后半夜,他自己就会有所感悟的。现在的他已经进入了悲的世界,那就只需要让他看看这个世界真实的悲,我想以他的天赋,他会画出他的代表作的。”
柳韵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建议。两人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
她其实有很多话想说,毕竟久别重逢,最让人欣喜,只是她又想起当初一些事,已经积蓄到喉咙的话,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像坠入深海,不愿挣扎。
“其他一切都还好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