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吴雁来从眩晕中清醒过来,他揉了揉额头缓缓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已置身于一片山林之间,四周被各种树木层层包裹,只留脚下这一片稍显平坦的土地。
眼前有一座破道观,还有一个,穿着破烂道袍的人?
吴雁来强稳住心神,他搞不清楚眼前这一切是怎样一个状况。
好在只看眼前那老道须发皆白,面容和蔼,不似有歹意,最重要的是,眼前这人,让他有一种毫无道理的亲近感,吴雁来这才长拜一礼沉声问道:“敢问前辈何人?此乃何地?”
老道没有立即回答,反而静静盯着吴雁来看着,让他浑身不自在。
吴雁来瞧这老道不开口,正欲再度开口之际,老道却突然仰天长笑“哈哈哈哈哈哈”。
“敢问前辈因何发笑?”
老道笑声渐收,“我在笑我自己罢了。”
听老道这么说,吴雁来更是费解,只觉着眼前这人疯疯癫癫,怕不是害了病了。
“我笑我自己,居然会纠结于这种小事,还差点被逼出了心魔,你说可笑不可笑?”
“先生此话何解?”
“呵,你就是我,而我就是你啊。”
不等吴雁来反应,老道紧接着又发问道:“你对自己的身世了解多少?”
虽不明老道的用意,吴雁来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我曾听得阿爹阿孃与乡里寒暄时提到,我本是孤儿被弃于湖石,又有大雁护送,故而得名雁来。”
“我再问你,是否觉得世间一切都算平常,没有新意?”
“的确如此,前辈是如何得知?”
“你还不明白么,平常的六岁孩提,哪会如你这般说话行事,因为你已经活过一世二百余年了啊。”
吴雁来站立一旁,眼珠子无意识的开始乱瞟,这是陷入思考的标志,老道顿了顿,好像是特地留出时间,让吴雁来接受他所说的这一切。
又盯着他看了一会,老道单膝屈蹲下来,用手在地上摸索着,随后拈起几棵枯草在指尖把玩,继续开口:“上一世,你所在的世界,灵脉残断,灵气干涸,你是世上最后的修士,欲扶大厦之将倾,奔走于世二百载,徒劳无功,终了于此地,虽不知为何会来到这个世界,但依我所料,想必冥冥之中必有天意吧。”
老道一番话说的可谓是云淡风轻,吴雁来却有些接受不能,可眼前的所见所闻和自身的与众不同,又由不得他不信。
“唉”,老道叹了口气。
“老道只是一缕你前世记忆的残魂,自苏醒之日起,便深锁于脑海深处,你之前神魂未定,强行解开记忆,只会伤及魂魄,有害而无利,如今算算日子,也是时候该开始了,你若还有疑问,一试便知。”
“至于开仙门一事,莫要担心,凭你的资质,这世上任何一个宗门观寺,都断断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只怕他们到时还得自己寻摸过来,你还是安心陪你这世父母度过这最后三年吧。”
“嗯,嗯?最后三年?”吴雁来顾不得继续想其他的,急忙问道。
“哈哈,记得醒来看看自己左手掌心,到时候你便知道了,生死有命,一切都是注定了的,快快醒去吧,今后每晚再入梦相见”
“等等。”吴雁来还想问个究竟。
老道却不给机会,衣袖一挥,吴雁来便觉着自己不断在朝天外飞去。
“啊。”
“雁儿?雁儿你醒了?做噩梦了么?”
吴雁来睁眼,映入眼帘的不再是那破旧道袍破败道观,而是自己阿爹阿孃充满担忧神色的脸庞,擦了一把额头,早已铺满了一层厚厚的冷汗。
“阿爹,阿孃,我没事,只不过是做了个梦而已。”吴雁来这么说着,突然想起梦中老道最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