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德宫内,贵妃一身紫纱银雀锦云葛长袍半卧在床帏上,丫鬟玉竹侍在一旁,小心的将碎了一地的茶杯碎片收在帕子里。
“娘娘莫要生气,仔细自己的身子。”
郝淑月轻轻微蹙,淡淡道:“本宫有什么气的,该气的应是毓庆宫那位才对。”说罢,露出一脸得意,“即便皇上给她换了个身份又如何,本宫如今身怀龙种,又是贵妃,难不成还怕她个小小的夫人不成。”
玉竹道:“要说倒也奇怪,当初德妃在娘娘的说道下给那大清宫送去的毒药,太医也确诊那位是死透了的,怎的好端端的又活了过来。”
郝淑月一顿,道:“本宫也奇怪,怎么那么多的砒霜下去,也没要了那贱人的性命。”
“娘娘,会不会是那药有什么问题?”
郝淑月道:“药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德妃可是比本宫更想让那位死,生的这般貌美,活着迟早是个威胁,本宫有龙子在这保着,自然不会把她放在眼里,倒是德妃,当初在王府的时候那般受宠,可这么多年来到底没个孩子,当初头一回见着那位在冷宫的模样,你不也瞅见了么,那德妃,当时一双眼珠子,惊的都快掉下来似的。”
“可是娘娘,如今这废后确实是活了过来,皇上给她换了个身份,那张脸,只怕日后对咱们有威胁。”
郝淑月阖住眼,右手轻轻放在小腹上,说道:“现在追究这些有什么用,到底她现在已经是皇上的夫人了,不过好在那曲尚书家族没什么势力,她就算想要往上爬,估计也不那么容易,再说了,谁能保证那张脸永远都那么美呢。”
玉竹将桌上置的半温的燕窝雪莲羹端了过来,小心的递给贵妃,说道:“那天商夫人在冷宫的时候,那身手武力娘娘也是见过的,如果咱们真的要将她怎样,怕是不好对付,您瞧那天,她连皇上都敢动手呢。”
郝淑月将那碗安胎的羹仔细的喝了下去,这才道:“皇上不是说她失忆了吗?这失忆的人,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只怕这一身的好武力怕也是忘得一干二净呢,怕什么。”
玉竹道:“奴婢就怕她是装的。”
郝淑月眉心突然一跳,看向玉竹:“这话怎么说?”
玉竹道:“奴婢原先听人说过,失忆这种事情,实际上根本是诊不来的,大夫们也都是根据病人的情况推测的,那商夫人之前遭了那么多的罪,如今重新活了过来,奴婢看她那天在大清宫行为举止以及言谈间都十分怪异,一点也不像从前京都里传闻的那边,奴婢觉得她精明着呢。如今又好端端的失忆,这样心甘情愿的就做了皇上的夫人,只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郝淑月蹙眉,一脸不可置否道:“不过是为了攀上皇上,荣华富贵罢了,她一个没有靠山的人,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玉竹道:“奴婢也说不上来,但总觉得商夫人这次的事情哪里怪怪的。”
“既然你这么怀疑她,不如本宫明日就邀各位姐妹去温泉池赏花,咱们姑且一试,不就知道她是真失忆还是在假装。”
玉竹一笑,说道:“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此刻,毓庆宫内一片混乱。
“皇上居然将那个贱人放了出来,还给她封了夫人!”
啪的一声脆响,琉璃花盏瞬间碎了一地,一众宫女太监战战兢兢的跪在宫门口,谁都不敢上前。
“姜陵,你这个贱人,你敢伤了我,害本宫右手残废,你……”占玉儿此刻披头散发,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上,周围一地的碎片,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纱衣,隐约可见右臂上有淡淡的血渍浸了出来,此刻又拿起一盏青玉色花瓶,作势就要往下摔。
“娘娘,莫要再骂了,皇上吩咐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商夫人从前的身份,这话要是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