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身相见,不见则终身遗憾。
这锦衣白马的男子,正是柳家堡少堡主柳长荣。他与宋月虽早有婚约,但宋月对他一直平淡客气,显然对这纸婚约不甚满意,就连定亲酒都喝得毫无兴致。但柳长荣对宋月却十分有兴致,并且有信心在婚后把她的心焐热,特别是当他看到信中夹着一块他送给宋月姐作为定情信物的飞虎玉佩时,兴致就更浓了。所以一收到消息,他一面命人赴洛阳打探消息,一面如约只身前来。白杨林距离柳家堡不过五里之遥,想来无人敢在柳家堡的地盘上对他这个少堡主动杀手。且对方显然是冲着钱来的,那就更好办了,他直接带了两张聚元质库000贯的飞钱票,保管让绑匪满意就是了。他还安排了几个手下在白杨林周围监视,一旦有可疑人出来,立刻跟踪。当然,他自己也准备在救下心上人之后,视情况考虑一下是否顺手把这个可恶的绑匪给戳死。就算弄不死他,自己全身而退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中原武林之中,能胜得过他手中长枪的人,屈指可数,而且那屈指可数的几个人,怎么想也不可能干出绑票的事情来,而且还是同时得罪中原武林两大家族的大事。
所以,柳长荣虽然缓辔而行,却并不是因为内心紧张,而是他出门的时间有点儿早,如果用正常的速度,只怕辰时二刻便到了。他怕提前一刻到,会让绑匪不悦,进而让心上人吃亏,所以故意缓辔徐行,顺便观察一下一路上的情势。
柳长荣一出城,吴锋便从杜衡手里接过监视任务,与两名汴州分坛的弟子轮流监视,直到白杨林道的入口。那里,八名幽冥教的教主亲传弟子早已久候多时。
入了白杨林,柳长荣并没有生出更多的警惕。这白杨林是他少时与弟弟柳长生常来的猎场,道悠长,承载着许多回忆。林中的鸟鸣声仿佛依旧如昨,只是少了那些冒冒失失的野兽,否则鞍边的长弓正好派上用场。
柳长荣睥睨道两侧,不觉有异,双腿轻夹马腹,缰绳一抖,胯下的白马会意,跑起来。直到路尽头,马儿自觉止住脚步,柳长荣才微微皱起了眉头。但未及多思,他的双眼已经被不远处系在树干上的一段黄色绸缎给吸引住了。那是定婚当日,宋月身上所穿的那种布料。绑匪居然脱下了宋姐的外衣,还撕成了布条!真是无礼!一会儿非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柳长荣有些恼怒,催马在并不难行的白杨林中前进,一路上按照黄绸带的指示,一直走到了一个大土堆旁边。那里,王本草正按刀相候。
阳光照进了白杨林深处,林中的薄雾散尽,鸟儿们心翼翼地鸣叫着。王本草远远地望见一人手提一杆长枪,骑着一匹白马,向树林中行来。待那人走近,却见那人眉清目秀,身著一身白色锦服,配上黑枪白马,好一派富丽与霸道之气!王本草暗想:“这等人物,若非刺杀的目标,我倒是愿意与他做个朋友。”
那人走到离王本草尚有两丈远处,勒住马,斜了王本草一眼,道:“我已经如约前来,还不把宋大姐放了吗?”
王本草看了一眼那人手上的长枪,道:“你就是柳长荣?”
柳长荣环顾四周,漫不经心道:“正是。”
王本草又问:“你是一个人来的?”
柳长荣不耐烦道:“废话!这是两千贯钱的飞钱票,想要就过来拿!宋姐是在土丘后面吗?快请她出来吧!”柳长荣感觉到了土堆后面有人。
王本草并没有理会什么飞钱票。毕雪剑与张游龙听见动静,当即现身。王长老、杜衡等人也远远地立着,相机而动。
柳长荣环顾四周,见众人皆面戴鬼面具,脸色微变,又看了看眼前戴着深绿色面具的王本草,冷哼道:“你们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
王本草沉声道:“宋姐好好的。我们请你来,是要取你性命,只要你不跑,她就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