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本草搞不清楚师姐最后对刘三宝说的那句话到底有何用意,但他心系刺杀大计,倒也不把别的事情放在心上。三人在路边整理了一下装束,王本草身背双刀,手持请帖,索性又把脸上的刀疤也揭了下来,让自己看上去更像刘三宝;毕雪剑和张游龙则腰跨宝剑,手里各持一份从街市上买来的假礼物。三人并肩而行,直奔罗宅,钟向阳退了客房,牵着四匹坐骑在客栈旁等候。
走到罗宅大门前,便见门匾上写着两个烫金大字:“罗府”。王本草暗骂道:“真是王道不兴。连个正经的官儿都不是,居然也敢自称为府!”他递上请帖,自称是金刚寨孙寨主座下大弟子刘三宝,轻易便进了罗宅。罗宅里各色江湖人物东一桌西一桌地坐在一起闲侃,人声鼎沸,满院嘈杂。
王本草等三人刚一进门,便见一人三十上下、仪表不凡,大步迎上来道:“刘师兄,可让弟好等啊!”王本草闻言大惊:“这人是谁?怎地管我叫刘师兄?难道金刚寨还有别的人提前来了?”
毕雪剑和张游龙见状,也是后背生凉,手心细汗直冒。要知道,原本三人打算拿上请帖混进门后,便找个偏僻的位置坐下来相机行事。没想到刚一进门,还没落座,便有人迎候,而且上来就叫“刘师兄”!若此人真是同门师兄,见了他们这三位假冒的,定然一眼就看穿了;可此人却没有能够看穿,或者说是看穿了却不点破,这里面的文章就大了。虽然眼前的罗宅一片喜庆,可王、毕、张三人却被这一句热情的问候惊得浑身寒毛直竖,一时间如临大敌,却又不敢动弹。
只见王本草努力抽动了两下嘴角,勉强笑了笑,道:“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恕刘某眼拙,一时竟记不起来了。”
此言一出,毕、张二人惊得几乎同时要去拔剑!因为王本草此话一出,就意味着直接承认与对方不相识!如果对方真是个不相识的在假客气也就罢了,倘若不是,麻烦可就大了。王本草心里其实比他的师姐、师弟更急、更慌。他思来想去,决定赌上一把,就赌眼前之人不认识刘三宝等人,只是一个爱套近乎的罗宅迎宾。
却见那人哈哈笑道:“金刚寨的人果然实在啊!刘师兄与弟初次相见,自然不认得弟。但弟若报上名来,三宝兄必然知道!”王本草见对方竟自称“弟”,方记起半路上遇到的那个刘三宝三十出头,确实比眼前这人要大几岁;而自己也是易容成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汉子的模样,早已不是那个二十岁的青年了。毕雪剑在一边冷眼旁观,见面前这个陌生男子说话句句叫人悬心,不由得怒火中烧,心道:“管你子叫什么!再磨磨蹭蹭耽误大伙儿的好事,待会儿把你也捎上!”
只听那人道:“我是罗人凤啊!刘师兄,想起来了吧?你手上的请帖就是我发的,上面还写着我的名字哪!”王本草闻言,忍不住掏出请帖一瞧,上面果然有罗人凤三个字,还称河洛双雄为父亲和叔父。于是抱拳道:“原来是罗府的少主人,我等眼拙,失礼了!”张游龙亦道:“原来是罗公子啊!我刘师兄久闻罗公子兼取两位罗老爷的长处,武功那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那罗人凤一听,大喜道:“原来是刘师兄的师弟啊!果然玉树临风,仪表非凡啊!这位是……?”罗人凤见王本草后身的毕雪剑论年纪该为人妇了,但看身姿面容却毫无人间烟火气,一时不敢称呼。
张游龙顺口道:“这位是我们的师姐。”
罗人凤一惊,道:“令师姐好年轻啊!”
王、张二人一听,忍不住细看了一眼易容后的毕雪剑,只见她依然身姿窈窕,面容清秀,若说是他们的师姐,当真叫人不敢相信。只是张游龙一时口快,叫惯了的“师姐”二字脱口而出,已是覆水难收。罗人凤原本无心的一句奉承话,却令王、张二人浑身大汗,心头狂跳。毕雪剑毕竟老练些,一抱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