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泰山脚下一片春意盎然。
女子悠悠醒转,睁眼发现自己正身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屋内陈设虽然有些陈旧,但却很是考究,显然是个大户人家的内室。更奇的是,她的眼前还挂着一幅字,字迹倒算工整,读来乃是“姑娘请勿动勿叫,我很快就回来”,却叫人摸不着头脑。她正欲起身细细打量这间屋子,却觉双腋之下一紧,仿佛有一根绳索从腋下和胸前穿过,把自己捆在了床上。她又试着动了动腿脚,却发现双腿也被人捆住了,前后左右都难以动弹。再试试双手,更是吃惊,双手不但也被人缚住,而且手上还被套上了布袋一般的东西,使得她想用手指解开绳索的想法彻底落空。情急之下,女子忍不住想大声呼喊,却终于忍住了,虽然嘴巴本也被人塞住了,只能从鼻孔中发出“嗯嗯”之声,但她更担心一旦出声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此时,女子已彻底清醒了过来,努力回想昨天之事,只记得被一个长须怪人救到了一个荒村屋之中,自己喊叫了一声之后,就被那怪人打晕了过去,后来的事便什么都不知道了。看着眼前的屋子,感觉与昨夜的那间倒有七分相像,但眼前这个干净舒适的内室里,怎么可能住着那么一个长须怪人呢?绝然不会!难道是后来自己竟被那怪人的什么师姐给发现并救了下来?可为何自己如今却被绑在床上不能动弹呢?
女子再次扭动自己的双脚,右脚明显感觉到了疼痛,那是昨天傍晚被那群山匪所伤,说明昨天的一切并非是梦。她又用指甲掐了掐手指,也是疼的,再次确信现在也并不是在梦中。女子的心一点点下沉,一种从未有过的惶恐袭上心头。她开始不顾一切地摇晃身子,前后左右不停地摇晃着,带动整个床“吱吱呀呀”地响个不停。也不知晃了多久,好容易把盖在身上的被子晃到了床下,她已是浑身大汗,加上许久没吃东西了,竟有虚脱之感。这时,她终于看清,自己的身体被人用指粗细的麻绳反复捆绑,而且手腕、脚腕等处还在麻绳之下垫上了一层棉布,虽然这样麻绳不易勒伤皮肤,但也更加不容易滑脱。女子暗暗心惊捆她之人的心思缜密,只是却不知此人到底是好意还是恶意。若说是好意,为何还要捆住她呢?若说是恶意,大可将她五花大绑,为何还要如此细致地绑在床上呢?
这时,女子才重新注意到悬在眼前的那幅字,看字迹笔力遒劲,显然是男子的手笔,而那句“姑娘请勿动勿叫,我很快就回来”的意思也一下子明了了,应是捆她之人有事出去了,怕她乱动乱叫,所以才留了这么一句话。如果那人真是个恶人,只怕不会这么好心地留一句话吧?而且,恶人会住在这么雅致的一间屋子里么?
想到这儿,女子心中顿觉一块石头落地,长吁一口气,开始仔细观察起这间屋子来。其实,这间屋子的陈设十分简单,只一床、一柜、一桌、一椅、一衣架而已,书桌上笔墨纸砚俱全,另有一盆墨兰置于一角,长势正旺,而自己的包裹正挂在衣架上。看了一会儿,房中实在无甚可琢磨之处,女子的目光重又落在了悬在眼前的那幅字上,寻思这写字之人该是何种模样,是个英俊的青年,还是个儒雅的中年人,亦或是个和蔼的老者?
女子正胡思乱想间,忽听窗外一声沉沉的闷响,仿佛有一重物被人放在了地上。接着,一阵脚步声径直朝屋内走来,很快到了内室门口。女子忽地紧张起来,一颗心如同要从嗓门眼里跳出来一般。但那人却在内室门口停住了,接着不知道在外间翻找什么,发出轻微的响声。
“难道来人竟然不是这里的主人,而是一个飞贼?”女子不知为何突然有了这个想法,接着便彻底慌乱越来,拼命挣扎着,想要弄断绳索,却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那麻绳看似不粗,如果是个精壮的汉子,或许用尽全力便能绷断,但女子挣了无数次,直弄得手脚疼痛不已,仍然不见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