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寻烟自是知道千亦和杜子腾不一样,是真的为了给她治疗,可面对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她实在没办法说服自己相信“医者无性别”这等鬼话。
不然为什么流.氓越来越少,郎中却越来越多?
感受到少年微微气愤的目光,雨寻烟觉得自己才应该生气,自己是女孩子,脱了衣服怎么都是他占便宜,矜持不脱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了,凭什么他还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然而雨寻烟向来性格清冷,虽然把嘴唇咬了又咬,终究不能像某些性格活泼的女孩一样,怒骂着一巴掌拍过去。而且,少年眼神清澈,雨寻烟知道后者没有邪念,可不说家族中有规定,不到成婚洞房之日,绝不给任何男子看了身子,不然要么杀了,要么就嫁,而就算自己默许了,也该男孩子主动才是!难道还要自己亲手在他面前一件件的脱衣服?
雨寻烟把脸蛋一寒,目光移到半边,小琼鼻微微耸着,干巴巴的说道:“不要。”
千亦这辈子大约还没见过这般嚣张的病人,顿时语气更冷,也很干脆的说道:“脱了。”
“不要。”
千亦刚一说,女孩马上赌气似的就回了过去,只是颤抖的睫毛和紧咬的嘴唇,显示着女孩并不像言语中那样决绝。
这一次,千亦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女孩。
而这对雨寻烟来说,却比用更冷的语言命令有用,女孩气吐幽兰,紧抓着胸口衣襟的小手愈发的白,脸蛋也愈发的红,就好像火毒已经发作了一般。
洞里静悄悄的,除了呼吸声,什么也听不见。
少年看了女孩半晌,最后平静的说出另外两个字:
“躺下。”
雨寻烟偷偷看了千亦一眼,似乎想固执的反抗少年的话,但毫无疑问,这样做只会显得她幼稚和心虚,于是只好乖乖躺在冰床上,不过一双小手依旧紧紧的拽着衣襟,不曾松了半点。
千亦没有在意这些,初见雨寻烟的时候,他连女孩的性别都分不清,现在虽然知道后者是女孩,可在他眼中,真真没有太大的区别,反而在女人的定义中,多加了一条——不可理喻。
待女孩躺好,千亦托着雪山冰莲,一言不发的走近,伸出另只一手,没有任何提示的话语,也没有任何征兆,忽然便飞快的在女孩肩膀处点穴,解开了“血势”。
血势一散,龙蜥火毒顿时犹如四面溃坝的湖水,汪洋而下,浩浩荡荡的在雨寻烟体内冲杀,破坏着一切。
雨寻烟脸色一片惨白,好不容易因为羞愤而聚集起的一点红润,瞬间被碾压的干干净净,疼痛宛如潮水一般席卷而来,充斥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她感觉自己仿佛是落入了岩浆,每一寸发肤都受着难以想象的炙烤,但她只是紧咬贝齿,玉指死死的抓着衣襟,竟连哼也未曾哼一声。
这时,千亦另一只手一转,雪山冰莲自行飞到雨寻烟肩膀处,甫一接触,翡翠色的莲瓣就发出耀眼的光芒,映得洞穴一片莹绿,而后,千亦把手虚放在莲花上,轻轻一震,下一刻,只见一道道火红色的光芒宛如百鸟朝凤一般从雨寻烟身体各处飞出,向冰山雪莲射去。而这些红光明显不承认雪莲是凤凰,它们是小鸟,于是剧烈的抗拒着,扭曲着,想要逃离。
可这些抗争在千亦冰冷的目光下,全都变成了徒劳。
愈来愈多的红光没入冰山雪莲之后,雪莲的莲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着,先是莹绿到了极点,就像春风一拂,万木复苏一般,盛开着让人迷离的蓊郁,然而不久后,这蓊郁苍翠的树林似乎迎来了秋日,于是叶子慢慢变红,凋落,枯萎……
盛夏对于雪莲来说,只有那一刹那的惊心动魄,宛若曾经无数绽放在夜空的花火。
半刻钟之后,待再没有火毒从雨寻烟身体里钻出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