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来又如何？公子在江州住的可还习惯？”

    “都差不多的，论起繁华，江州还要更胜一筹。”

    韩休没去过京城，不敢多说，只把平日里听往来客商的言论拿来搪塞一番。

    蔡小姐嗯了一声，韩休怕她继续问京城的事，便主动开口转移话题：“小姐平日里除了抚琴，还有什么别的爱好么？”

    “也没什么特别，闲暇时分喜欢做刺绣，有时也会读点书，作作曲。”

    韩休本来只是随口一问，听她说自己喜欢刺绣，想起蔡文轩之前的话，不禁露笑，却正好被蔡小姐看到了。

    “公子为何发笑？”

    “没什么，是在下失礼了。”

    越想憋越是憋不住，不禁笑出了声。

    看到蔡小姐困惑不解的目光，韩休悄悄掐了自己一把，止住笑，道：“在下只是觉得，好像这世间所有女子，都绕不开刺绣、音律这些活动，也太千篇一律了。”

    蔡小姐闻言一愣，随即秀眉微蹙，似乎有些愠怒，语气冷了几分：“公子此话未免有些不妥当。琴棋书画志趣高雅，刺绣音律利于修身，身为女子，要培养气质和心性，便脱不开这些。难道要去看那街头杂耍吗？”

    “有何不可？”韩休笑道，“若真的喜欢，街头杂耍又有何不可？”

    “就像这片桃林，花虽美好，看多了也就那样，果子自有它的好处，顾此失彼未免太可惜。”

    蔡小姐咬了咬下唇，一时无言。

    说实话，韩休的言论触动了她。在此之前，她便有过模糊的质疑，但一直不敢挑明，哪怕是在自己心里。如今被韩休一语道破，只觉豁然开朗。

    是啊，为什么她一定要喜欢琴棋书画？猫儿那么可爱，她喜欢逗弄又如何？还有为什么一定要喜欢精致糕点？她又不是尼姑，喜欢吃荤又怎么啦？

    所谓的存天理，灭人欲，未必就是一成不变的真理。

    当然，这话她只敢在心里想想，是万万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毕竟程朱理学如今已是深入人心，就算心生质疑，也要考虑周围人的看法。在这个大环境里，异类是不允许存在的。

    韩休知道自己和这位小姐之间绝无可能，以后可能再无交集，也就不怎么在意自己在她面前的形象了。因此言行举止有些随性。

    不过见她沉默不语、低头丧气的样子，有点惹人怜，便拱手致歉道：“一家之言，冒犯之处，还请小姐见谅。”

    “公子言重了。”蔡小姐垂下眼帘，幽幽地道：“芸儿觉得，公子的言论……倒是很与众不同呢。”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