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子高大的身躯重重倒下,魂魄轻轻飘起。
在场的村民鸦雀无声。
富二代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咒骂一声:“晦气!”
男子从空中望着自己的尸体,有片刻的茫然。涣散的瞳孔渐渐的再度汇聚,迅速转为暗沉。
风若菱紧紧盯着他的脸,不知是不是错觉,她仿佛看见丝丝缕缕的黑色雾气,从他的身上以及眼里渗出。
那种黑色,只是看着,便令她如坠冰窟,浑身发冷。
风若菱飘过去拍拍他的肩,道:“小哥,你……”话音未落,男子双目爆瞪,口中呲出一对尖利獠牙,原本清秀的脸霎时变得扭曲可怖。
风若菱吓得忙缩回手,不料晚了一步,被那男子捏住手腕,骨头嘎吱作响。
浓稠的涎水顺着獠牙滴落她手背,风若菱额上渗出冷汗,忍住惊惧,挤出个笑脸道:“小哥,鬼差马上就要来了,我听说你媳妇刚没了不久,你若是好生等鬼差来接,到了阴曹地府没准能与她重逢……”
这话似乎起了些作用,男子血红的眼睛消退了些,风若菱忙趁热打铁,道:“可若你现在吃了我,被鬼差逮个正着,这辈子想必是再也不能见她了,你觉得呢?更何况……”
她指指下边油头粉面的富二代,后者正坐在撵上,由小厮伺候着换下染血的靴子,“小哥你仔细瞧,你的复仇对象不是我,是那个人渣啊。”
男子顺她所指看,这一看不得了,原本消退了些许的黑气再度暴涨,人也化作一道黑影俯冲而去。
风若菱揉着手腕,心虚地左右张望,这可不是她挑唆的啊,她不过是自救罢了,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
然而,不待那男子的利爪箍住仇人的咽喉,一根漆黑铁索凭空而出,缠住他的脖颈,将他往后拽去,重重摔打在地上。
男子犹不甘心,挣扎起来继续往前冲,锁链便紧了紧,上下甩动,男子如同一只破布娃娃,被一下又一下地摔打在地,直到再也爬不起来,才终于停止。
风若菱咕咚咽口唾沫,盯着那锁链的另一端,两个人影缓缓出现,俱都戴着面具,一个牛头一个马脸。
随着两人走近,强大如山的威压笼罩下来,那瘫在地上的男子不知何时已经抖如筛糠,似乎惧极。
牛头牵着铁索走到他面前,厉声道:“项戟,汝既非人界青天,又非地府判官,却妄图定夺他人生死,汝可知罪?”
此话字字铿锵,也许是因为鬼差身份,话里含了特殊力量,使鬼怪听来心似钉锥,似铁烙。
被称作项戟的男子抖抖索索,忍住身不由己的恐惧,仰头道:“我若有罪,那钱三当如何?他玷污我未过门的娘子害她惨死,后诬陷于我将我生生打死,害我二人天人永隔不得好死,此仇报不得?此恨消不得?”
他说着,嘴边露出凄凉的笑,道:“青天?倘若抬头三尺当真有青天,为何善言不行,为何奸邪当道,为何我生于人间竟如行在地狱?天不助我,我便亲手报仇雪恨!惩奸除恶,何错之有?”
项戟字字泣血,被压制的黑气再度翻涌,残破的身躯像是正极力冲破禁制想要站起来。
牛头一言不发,手腕动了动,一旁马脸忙按住他,微微摇头,道:“此子虽有祸心,但未成事实,且饶他一回,带回去请大人们发落吧。”
牛头木然道:“这等事情,你我见得还少么?今日若不是我等及时赶到,此子错已铸成,受的便不是这点皮肉之苦了。”
他虽这么说,却也没再动铁索。
马脸松口气,换掉公式化的口吻,温声道:“项戟,我等知你有冤屈。你且放心,人间正义不申,但地府公道永存,会给你一个说法。”
项戟神情倔强,似是不信,马脸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