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大街的时候一堆人正围在小孩一旁，人群正中央，黑色皮衣的司机正在给小孩做心肺复苏。

    司机也是一脸煞白，显然大清早出门遇到这种事情他也有些慌了手脚，双手颤抖，几次按压都像是按在棉花上那般软弱无力。

    叶倩倩眉头一皱，紧接着挤过人群，走到了司机的面前。

    “我来吧，你这力度控制有问题，给小孩按压不能太轻也不能太重，我有这方面的经验。”她说这话时的语气与她平时的温婉跳脱完全不同，严肃的简直像是那些医学院的老教授。

    司机还有些犹豫，但在女孩不容置疑的目光下终于还是侧身退到一旁。

    叶倩倩简单检查了下孩子的呼吸，孩子的状况并不好，虽有脉搏却是进入了昏迷状态，隐约可听见孩子急促的喘息声。刚才司机虽然是在抢救，但因为操作不当显然并没有取得应有的效果。确保孩子平躺后叶倩倩跪坐在地上，同时双手叠在一起，轻轻压动孩子的胸口。她小心翼翼地压着，每压一会儿就检查下孩子有无反应，但孩子的呼吸却是渐渐弱了下去，到最后细若游丝。

    到底已经错过了最佳时间，一旁的李长川默默看着这一切，他是驱鬼师，虽不如正宗医师专业，但一些外伤骨裂却是足够应对，在一些创伤处理上，靠着鬼域下的秘法帮助，他的医术甚至抵得上一个急救班。这种情况下他若是出手帮助或许能救这孩子性命，但联盟明令驱鬼师不得干涉生死。况且周围围观之人甚多，他若是直接施展秘法很容易就被人给发现

    也正是因此，所以当日叶倩倩被车撞时他才只能选择拨打120急救，虽然后来叶倩倩为此丧命并非他的本意，但李长川对此倒一直有愧疚的情绪在。

    人群中忍不住有人开始指责起来，刚才司机急救的时候小孩子只是呼吸急促，现在换了这女孩动手反而一副呼吸快断的样子。叶倩倩急得满头大汗，但小孩却像是睡着了一样，闭着眼不愿醒来。

    李长川有些无奈，刚才起哄让司机走开的人现在又开始起哄这姑娘不懂装懂，人总是这样，喜欢做事后的智者来彰显自己的聪慧，李长川能清楚地听见这里每个人说话，只觉这世间一片嘈杂

    “睁开眼啊睁开眼。”叶倩倩还未放弃，然而眼泪却是不由自主流了下来。

    人们开始质疑，开始怪罪。到处都是指责的声音，不知为何李长川心底某处似乎颤抖了下，好像尘封的琴弦拨动，有人在他耳畔说话。

    “真是的就当还你一次人情就这一次”终于，李长川小心翼翼地退后，直到所有人都背对着他时方才深吸一口气。

    鬼域开

    整个世界都在变得清晰，下一刻李长川的眼瞳变成了大海般的湛蓝色。他能清楚地看见风的流动与鸟儿飞行的轨迹，百米之外有汽笛鸣叫，不远处的车上有一对夫妇在争吵李长川在脑中过滤掉一切多余的声音，最后只剩下了一个孩子嘤嘤的抽泣声。

    抽泣声是从人群里面传来的，李长川走到路边小店买了根棒棒糖，从侧面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刺猬头的小男孩身形透明，正坐在他父亲的身旁抱着肩膀低声哭泣。

    “小朋友”李长川压低了声音，鬼魂的听力足够听见他的说话。李长川蹲下生来冲着远方的小男孩鬼魂挥手，男孩似乎听到了声音，抬起头怯生生地看了李长川一眼。

    “过来，给你糖。”李长川努力挤出一丝和善的微笑，但那鸡贼的样子实在是太像一名拐卖儿童的嫌犯了。

    “你能，看见我么？”小男孩四下张望，确定李长川是跟自己说话后忽然放声大哭，蹒跚着走到了李长川的面前。

    “他们都，看不见我，我叫爸爸，他也不理我。”小男孩的身影越来越透明，李长川明白，现在的他正越来越接近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