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蔡名临时出了一趟火车,就没来高山大队,不过他托许阳光带了不少东西,里头就有麦乳精。
乔四姑要走时,乔母收拾了一些适合双胞胎吃的东西让她带走,双胞胎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耽误了。
乔四姑心里又是惭愧又是感激,陆家城里也有亲戚,咬咬牙也能买到这些稀罕物,然而数量少,回家里分一分,能到双胞胎手中根本就没多少。
水稻扬花灌浆,社员们个个跟照顾自己的孩子似的,纷纷报名守夜,自愿睡在地头,夜里轮流出去巡逻。
别看荒年,可这山里仍然有野猪,这东西特会糟蹋东西,若是让它们糟蹋了水稻,可要心疼死人。
稻谷一日一日地饱满,褪去了青涩,淡黄、黄色、金黄颜色层次递进,水稻叶子也开始泛黄。
有经验的老人颤抖着双手抚摸着稻穗,不由热泪盈眶,“丰收,难得的大丰收啊!”
其他人站在老人身后,咧着嘴傻笑,终于又能吃米饭了。
陈东方和乔宜兵组织了抢收动员大会,拉开了双抢的序幕。
今年的脚踏脱粒机增多了,壮劳力都去割稻子、挑稻子,青少年和妇女脱粒,这样安排之下,收稻子的速度非常快。
大家只要想到这些稻子里有他们即将分到的口粮,身上就涌出一股股的力气,怎么都用不完似的。
乔佳月年纪小,只能和其他孩子老人留下来晒稻子。
艳阳高照,天上的淡蓝如洗,见不到几朵云,空气里一丝风也没有,知了聒噪地叫个不停,听得人烦躁不已。
乔佳月伸手挠了挠脖子,皮肤上很快就出现一道道红痕,只要一接触到稻子就会这样。
每隔一段时间,他们就要拿着一个叫作耥板的木质工具,将摊开的稻子推成或横或竖的矩形。
这耥板是用杉树做的,就是一块梯形的木板加一根圆木棍组合而成,非常轻便,即使是五六岁的孩子使用起来也非常轻松。
今年地里的鸟雀并不多,或许村里四处都种有雀麦的关系,并没有鸟敢来偷吃稻子,少了驱赶的功夫。
乔宏远和乔宏良做的活跟乔佳月一样,不过他们负责的区域离她有点距离,休息的时候,两个哥哥就会轮流给她扇风。
乔宏致从地里带着几个空锅回来,他跑来拿走了那个旧水壶。
高玉莲带着一些婆子在厨房准备午餐和烧青草茶。
夏天天气热,流汗多,当地习惯熬煮各种青草茶,有鬼针草的根、淡竹叶、车前草等,无一例外的,这些青草茶里都会加入咸萝卜。
而浸泡过茶水的咸萝卜,最后会软绵许多,咸味淡了许多,又夹杂着情操的滋味,是不少孩子喜欢的零嘴。
不过高玉莲可不会私自把这些咸萝卜给分了,而是切成末,加上阔叶雷公根、鸡蛋煮成汤,专门提供给下地干活的人喝。
乔宏致跑去食堂装了青草茶,绕路给弟弟妹妹送去,“你们慢慢喝,晚些时候我再给你们装。”
说着,他就拎着篮子里的几锅青草茶往地里去了,地里干活的人最需要这些茶水了。
收稻子期间,除了中间下过一场雷阵雨,也没有台风,大家不由松了口气。
当收下来的所有稻子都暴晒过一两天,不用担心发霉发芽后,社员们又忙着整地插秧了。
四队的乔向阳一直拿着算盘,在本子上写写记记的,脸上的皱纹,也舒展开不少。
从得知要解散食堂开始,他就重新整理起了账本,这样查看起来一目了然。有人质疑时也能很轻松地找到各种条目。
乔佳月的隔壁是蓝爷爷,一老一少经常会聊天,她对早稻的收成也有了一个大概的数据。
“在没闹饥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