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氏的眼，于家族也是大有裨益。总之对于不具天赋的贵族而言，白衣卫是最好的选择，但殷萃毕竟不是一般人。

    明岚与父亲只相见几次，且因着男人大抵久居军营，一身冷硬、不苟言笑，加之明岚本身也不是外放之人，她自三岁起便被外公拘于白塔九层练功房，近乎苛刻地训练外家功夫，流血淤青几乎就没停过，濒临死亡极限也是家常便饭，直到她天赋渐成，情况才有所好转。大抵是这种成长模式，明岚根本不会像普通女郎一样撒娇，父女之间也仅仅只有名分在。

    而且明岚始终隐隐所觉，父亲似乎对她有种说不出来的复杂敌意，不仅是自己，连带外公和安奴他好像都有些抵触。唯有母亲，这个家里能让父亲眼神微微柔和的便只有云姬了。不过天下间，大概没有人会不喜欢母亲吧。

    明岚这样想着，便走进了问芳园。母亲极爱花草，但又因着身体原因，鲜少出门。因此就在后院专门辟出了一个花园，里面饲养着诸多奇珍异卉，有许多中州大陆上不曾见过的、芳香艳丽的花种都是父亲从西南之地寄回来的。

    她懒懒地漫步在花丛之间的小径上，此时的晨光已经渐起，东方射出一道道温暖的金光。正当明岚闭目陶醉之时，身后便有熟悉的声音传来：“阿姐？”

    少女回身，正对上杏衣少年微笑的脸。

    “安奴，你怎地在这儿？”

    少年仍是带着融融的笑意，仿佛不亲近也不疏远，“阿姐不是也在这儿吗？”

    明岚本想说我们又不一样，但转念却怕这话伤着亲弟的心，便道：“这会儿才三月天，还没完全暖透，你穿的这样薄就出来，万一冻着了又叫母亲担心。”说着，即作势要携他一起回屋。

    “阿姐不用担心，我就是觉得屋里闷，才特地趁着时间早出来逛逛，小童就拿着披风在园外候着。”少年不急不缓地开口。

    明岚才意识到少年可能是专程来寻自己。

    “安奴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对我讲？可是伺候的小奴们不用心？”

    “阿姐多虑了。”少年转过身，一双浸水杏眸专注地望向她，明岚这才发现少年身量已经比自己高了大半头，就是太纤弱，仿佛一阵风来便要踏空而去似的。

    “怎么还是这么瘦……”明岚有些心疼，“听莲说，你近些日子甚爱些奇闻轶志，我托了薄八郎去坊市寻一寻，应当这几天就会送来，安奴还有别的想要的吗？”明岚很想如小时那样摸一摸少年的头，但因着身高的差距只得作罢。

    少年摇摇头，“那些只是用来打发时间罢了，别的也没有什么需要。”

    明岚终于决定曲线救国，伸出手抚了抚少年披在背后的长发，果如记忆中柔软光滑，“傻瓜，你可以跟阿姐撒娇地啊，干嘛总是这么好打发……”

    少年任由她动手，仍是好脾气地笑着，反问：“那阿姐呢，阿姐又想要什么呢？”

    “我？我当然想要你和母亲都好好的……”明岚的语气渐渐低沉，她伸出双臂，环住了少年。金色的晨光下，杏衫少年与白衣少女相依相偎，周围盛放着大片的忍冬花，那情状异常美好，只是明岚低下去的目光没有注意到少年眼神中蔓延地复杂。

    “阿姐，我其实，有没有太清金液之华，能不能塑经脉都没关系的。”少年轻轻开口。

    “什么？”明岚努力仰起了头，她仔细看着少年的眼眸，那目光里只剩一片坦然。她惨然一笑，“你今早专程过来，就是想告诉我这个，是吗？”

    不等少年开口，便又继续道：“你放心，外公和我都不会勉强你的……这太清金液之华我是注定会拿到的，至于你要不要——”明岚已经站直了身体，再无先前流露的脆弱，“那是你自己的事。”

    她复又拉住了少年的衣袖，“时间不早了，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