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轩拉住唐青语的手,将她在身后,看了黎璎两眼,道:“掌门夫人的待客之道,恕在下不敢苟同。”
黎璎看着他,眼神有一瞬间迷茫了一下,又很快恢复,问道:“不知阁下何人?”
凌轩不答,只对黎璎道:“素闻唐门百年大家,一方霸主江湖英豪,莫说对自家弟子,纵然对落魄江湖客也是急公好义。今日一见,却与传言大不相同。唐姑娘在外游历,纵然不是人尽皆知,作为唐门主母,你总该知晓的。唐门规矩变了,你可有派人通知唐姑娘?可有收到唐姑娘的回复?”
连着问了两句后,见黎璎微微愣怔,凌轩淡淡道:“看起来并没有吧?古人云不知者无罪,唐姑娘从未接到这样的通知,如何能让她的师父给她身份证明?更别提什么令牌。而掌门夫人不自省反思自己的失职,反倒让唐姑娘在大门之外等着,倒不知是什么道理。掌门夫人和唐姑娘说规矩时在下也听了几句,原以为敢于职责唐门千金,掌门夫人的礼仪必定原高常人的。谁知这样看来,却并非如此,当真让人失望。”
这一番指摘可谓不客气了,别说黎璎嫁入唐门后,便是出嫁之前,她虽非家中宠女,却也是身份高贵之人,几时受过这样不留情面的指责?黎璎当时便皱起眉头,上下打量了一下凌轩,再次问道:“阁下何人?”
凌轩道:“一个不相干的人。”
黎璎不客气地道:“既如此,阁下还是不要插手。唐门的事何须外人置喙?”
凌轩一笑,英俊的面容不带半分笑意,道:“一个不相干的人都觉得看不过去,掌门夫人不觉得‘无须外人置喙’的唐门,做事有些不妥吗?当然,夫人一人也不能代表唐门,只不过,夫人的言行受众人瞩目,还是慎重些好。”
他轻轻握了一下唐青语的手,也不给黎璎再说话的机会,继续道:“说完公道,再来讲一下情分。唐姑娘是掌门之女,夫人是掌门续弦,不论关系是否足够亲密,夫人名义上也是唐姑娘的继母。家中规矩变了,掌门忙于唐门事务,自然没有精力过问这些内宅之事。那么,夫人在做什么?若说只是晚了些时日,倒也可以理解。但是唐姑娘在外并非三月,而是三年。整整三年,夫人都没能记起来给唐姑娘送个消息过去吗?若当真如此,也难怪唐姑娘难以把夫人当做亲人看待。毕竟,哪个亲人会把你忘掉几年呢?”
“于公,夫人消息未能及时传递,又未全面跟进信息反馈,导致唐门弟子无法及时作出变更,此为不善;于私,夫人不关心继女,不给消息也不派人迎接,是为不慈。不善不慈,掌门夫人还真是让在下开了眼。”
黎璎被他一通训斥,脸都白了,一个“你”字脱口而出后,却没有往下接话。
凌轩不睬她,转向唐溢,神色淡漠地道:“而你,作为唐姑娘的朋友,遇到事情只会让她退让,甚至兵刃相见?还是说,你觉得唐姑娘忍了委屈退让一步后,便能避免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为此不惜让唐姑娘放下身份,放下本该拥有的地位和尊严?”
唐溢喃喃道:“我……我不是……”
凌轩并不听他解释,转向已经愣了的唐青语,微微一笑,道:“唐姑娘不用担心。既已来了唐门,自然有人证明的了你的身份。最不济不过是从他们口中的来宾处而如,到时闹得大了,丢了谁的脸面,和你也没什么关系,你不必怕。我们回去吧。”
唐青语被他牵着手,一直快走到马车前,才回过神来,猛地一顿步,小声道:“公子,你的身子……”
凌轩回头看她一眼,笑了,道:“无碍,不必担心,这点时间我等得起。”
“你……”唐青语愣了一会儿,笑了,轻声道,“多谢公子。”
凌轩松开她的手,淡淡一笑,道:“不用客气,我们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