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庄冼的替代品,被倍加严苛地要求着,在十八岁出道前,庄祁不曾有过一点自由。
毫不客气地说,这位优秀的大天师心中,对天下大道与苍生疾苦有着近乎冷酷的淡漠。他时常温和地笑着,消除一个又一个危险,但他的心中,有一个暗角,蛰伏着虎视眈眈的野兽。
——挚爱康釉蓉之位。
看着手中的灵牌,庄祁心中的震惊多于一切。这会是与母亲同名的人吗?庄祁否定,康釉蓉的名字并不多见,而且在“釉蓉”两个字的旁边刻有两个更小的字:岫筠。那是康釉蓉的小字,只有亲密的人会知道。还有“挚爱”两个字会是父亲吗?这是父亲立下的灵牌?这是父亲制作的养尸阵?
这个猜测在庄祁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澜,不亚于一场八级地震,眉头聚拢,一向温和淡定的神情因为震惊而出现了裂痕。
不,不会是父亲。庄祁一边用龙渊剑在尸骨堆里翻找着,试图找到其他的线索,一边不停止地思考。他保持着冷静,把猜测一条一条列出来,他也思路清晰,一条一条地反驳自己的猜测。如果是父亲,为何用“挚爱”两个字,而不用“爱妻”这个呼语呢?
细细翻找了一圈,庄祁没有新的收获。他拿起灵牌,更加仔细地观察。灵牌的写法是有讲究的,手中这个灵牌的写法,似乎是未亡人写给亡者的,但在二十三年前,庄祁亲眼看着父母下葬,淹没在黑色潮湿的土壤中。
那又会是什么人,以什么样的身份,用“挚爱”这样的字眼称呼自己的母亲?庄祁脸色一沉,是少见的严峻,但更让他不安费解的是:养尸阵以母亲的灵牌为阵眼,其目的是什么?
庄祁心中有了个大胆的预测,但他不敢深想,只是一直以来困惑他的“镇”字,神秘的长袍男人,丢失的纸种与金剪子,一个个迷题根据这个新的思路,有了新的答案,而直接告诉庄祁,这个答案已经很接近正确答案了。
庄祁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地面上的赵枣儿则一直忧心忡忡地趴在地井入口,伸长了脖子张望,试图找到庄祁的影踪。
“你何必这么担心?”辜尔东早就想问了,“那可是庄家的人,‘十个天师八家张,十个战神九个庄’,你为免也太不相信他了吧。”
赵枣儿坐直身子,缓缓扭动僵直了的脖子,爱哭鬼一直陪着她,此时也跟着坐了起来。
“不是不相信。”
“那是什么?”
“庄先生身上有伤。”赵枣儿如实道。
她确实是担心庄祁的伤势,在医院照顾了庄祁这么多天,她不可能不了解庄祁的状况。在与林山奈交手的那一次,庄祁的伤口看着数量多,但并不严重,而在大凤山,庄祁不仅又添新伤,原先的伤口有数道严重感染。虽然赵枣儿提出了以教学为交换,照顾庄祁的一日三餐,实际上是为了报答庄祁三次救了她的性命。
不是不气庄祁消了她的记忆,也不是不在意林稚秀那些意义不明的话,只是出于私情,也出于种种考虑,赵枣儿希望自己能离庄祁近一些。
“呵。”辜尔东闻言轻笑,神情有些戏谑,“我看他并不严重。”摸了摸肚子,辜尔东只要一闭眼,就能想起它被庄祁踹出地井的感觉--明明是鬼啊,但它却实实在在地挨了一脚,坠地的模样更是丢尽了面子。幸好没被看到。
辜尔东侥幸地偷偷松一口气,瞥了眼爱哭鬼,爱哭鬼一直专注于赵枣儿,根本没注意到它。
“不行。”赵枣儿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她翻出手机,轻轻摇晃着,试图让手机恢复信号。
“你又要干嘛?”辜尔东眼皮一跳,它可没忘记赵枣儿刚刚那英勇的一跃:“我说,你要是没实力,就不要添乱了,别忘了刚刚是谁被那庄家的小子扛出来的。”
“是我。”赵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