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眼神四处飘忽,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老太监见状赶忙出声护住,“大胆!竟敢劳使我家殿下!”
“原来是位皇子,”风铃了然道,“是我冒犯了,那这位老公公,可否请你帮我接一下风筝呢?”
老太监脖子一梗,哼道,“咱家为什么要帮你?咱家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野丫头,咱家”
话未说完,却被那皇子的抬手示意给止住,他似乎已经稳住心神,又恢复方才温润无波的模样,静静地抬头望向她。
“姑娘扔吧”
只这一句略略扬声喊出的话,便让他大咳起来。
“殿下!”老太监大惊失色,俯身一个劲地给他顺气,他偏头咳了好一会,才慢慢缓转过来。
风铃这才发觉,他是个极其病弱的人,面色苍白,身形单薄,不过初秋时节,他坐在轮椅上已经盖了一层厚毯。
他慢慢平复好气息,又转头望向风铃,很是肯定地一字一句道,“我会接好的。”
那太监一听急坏了,慌忙连声说,“殿下,老奴来接,老奴来接!”
“不,”他清楚坚定地拒绝,“我来接。”
他因这病体,自小被圈禁在这一方小院里,素来被当作易碎的玻璃人细心供养,这一辈子活到今天,还是第一次有人让他帮忙做些什么,他也想做些什么。
他定定地望着树上的风铃,仿佛已经准备好随时接住她扔下的风筝。
风铃在树上听的清楚,想劝说些什么,可是看到树下公子屏息凝神的郑重模样,却什么也说不出,她犹豫了下,还是轻笑着说,“那公子小心接好了啊。”
她一松手,风筝翩然飘落,带着风的阻力,并未形成多大的坠力,公子高高地伸出手,稳稳地接住,他将风筝在手里紧紧攥着,竟然抬头冲她温然一笑,很是开心的样子。
旁边的老太监看到这一笑,怔住了,半晌不动,他家殿下,已经有多久多久没有这样发自内心的笑过了。
风铃轻巧下树,小跑两步到他面前,笑容灿烂,“多谢公子。”
“不客气。”公子也浅浅的笑着将风筝递给她。
风铃接过,却一眼瞥见那双修长消瘦c骨节分明的手上,一道清晰的划痕正丝丝冒着血珠,风铃一惊,立马将风筝放到一边,弯腰握起他的手仔细查看,“划破了吗?”
她的手温热,他的手冰凉。
那白衣公子整个人霎时僵住,源源不断的暖意从手中传来,他感到手心开始发胀,整个右臂都是酥酥麻麻的感觉,难受的很。
那太监猛地从怔忡中醒转过来,看到公子手上的血迹,惊得倒吸一口冷气,急得扯着嗓子冲半空中大喊,“传太医,快传太医!”
虽说体弱之人有个什么伤啊痛的确实比一般人棘手,但也不用如此紧张吧,风铃赶忙叫住他,“公公别急,只是划伤而已,并没有木刺进去。”她半蹲下来,掏出手绢仔细包住伤口,“先用这手绢止血,回去简单抹些伤药就好。”
“那怎么行!我家殿下”太监又要叫起来。
“多谢姑娘。”那公子温凉的声音。
“不客气。”风铃微微一笑,拿起风筝,“告辞。”
“诶,姑娘!”见她要走,那白衣公子突然心里一慌,急切地开口叫住她。
风铃轻盈转身望着他,白衣公子又觉得方才似有唐突,有些犹豫,有些扭捏,有些生涩地开口,“我住的小院就在这附近,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请姑娘喝杯茶。”
“不了,”风铃轻巧地拒绝。
公子的眸色暗淡下来。
“初阳还在等我,改日吧。”
公子的眸子复又光亮起来,“改日是哪一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