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祝瑷醒来,偌大的病房已经不见霍笃的身影,只有护工一人。
祝瑷怔怔地望着自己的双手,一会儿伸展,一会儿蜷曲。
看起来并无异常,可动起来的感觉却很是异常。
莫非是她昨晚太用力以致于伤及了神经?
天已敞亮,祝瑷对于黑夜的恐惧渐渐散去。
想到昨晚临睡前的荒唐举止,祝瑷忽然觉得羞愧不已。
她一个小姑娘家,怎么可以像个土匪似的,强行抓着一个大男人的手睡觉?还捂到被窝里?
“霍先生什么走的?”祝瑷问护工。
“半小时前。”
祝瑷撇了撇嘴。
其实她真正想知道的,是他借给她的手什么时候走的。
床头柜上,端放着一个保温壶,是嘉里的保姆送来的软糯白粥。
喝完白粥,祝瑷精神好了些,便想要回学校去上课。
她是一个爱学习的好学生,若是因为身体不适这件小事而旷课,她会觉得很亏。
不顾护工的劝说,祝瑷一意孤行地离开了医院。
刚坐到教室里没多久,手机便震动起来。
是霍笃来电。
祝瑷眼皮跳了跳,浑身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她没有接听,而是耐心地等手机不再震动之后,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谢谢关心,我挺好,中午我会回医院。”
上午最后一堂课结束,祝瑷掏出手机看了眼。
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未读短信。
想到那张冷酷俊逸的脸,祝瑷暗吁了一口气。
正准备收起手机,一条信息跳了出来:“校门口等。”
祝瑷的眼皮又跳了跳,哪怕浑身无力,还是加快了步伐。
也许是她太胆小了,居然能远远地感应到他的不高兴。
望着校门口整整齐齐停着的十几辆车,祝瑷傻眼了。
她只记得霍笃的车是黑色的,其他完全没印象,而这里黑色的车又不在少数。
祝瑷正准备给他发短信,静止的车辆群中,一辆黑色的车子缓缓朝她开了过来。
车窗降下,露出霍笃那张千里冰封的俊脸。
祝瑷连忙以最快的速度跳上副驾驶座,却不敢将目光对准他。
毕竟不听医嘱是她理亏。
车子启动不久,男人质问的话也如期而至。
“学习重要,还是健康重要?”
祝瑷绞着手,小声回答,“健康分两种,一种是身体健康,还有一种心理健康,两种健康,尤其是后一种健康,都离不开好好学习。”
嘴角抽了抽,霍笃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健康谬论,带着为自己辩解的狡黠,却又带着自我见识的深度。
“健康为基础,学习为补充,失了基础,何谈补充?”
祝瑷的声音又低了低,却掩不住发自肺腑的理直气壮。
“我只是基础受损,且在自己能够把控的范围之内,并没有失去基础。”
霍笃:“……”
虽然嘴上没有吭声,但霍笃开始相信大哥所说,这丫头非但学习成绩不错,情商更是不错。
车子的速度在加快,车厢里陷入安静。
祝瑷不知道自己这番言论究竟是说服了霍笃,还是雪上加霜地惹他更加生气。
思忖了下,祝瑷抬起头朝着男人望去。
那鬼斧神工般的侧颜令她的呼吸窒了窒,半饷才出声道,“谢谢你关心我。”
她知道自己任性,或许还给他留下了矫情、不自爱的坏印象,但有些事情一旦决定,她从来只会身体力行,而不是瞻前顾后考虑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