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季阳插着兜站在办公室里,看陶桂林在办公桌上东翻西倒,不太明白他叫自己过来的目的。
上辈子作为一个基本上被老师放弃了的学渣兼校霸,他一般不会进出办公室,为数不多的几次基本上都是因为跟人打架。
他对陶桂林有点印象,班主任兼英语老师,挺负责任的,就是年轻气盛了些,一根筋,难缠。
他上辈子最后一次见陶桂林是在高二开学一个礼拜后,当时他连续翘了一礼拜的课,回来申请退学,校长都批准了,陶桂林却拉着他在办公室声情并茂地说了半个多小时的大道理,试图挽救他这只迷途的羔羊。
因为那半个多小时的劝说,他心里对陶桂林这个曾经试图拉他一把的老师还是有点好感的。
“这是你昨天的考卷怎么样,跟我说说你为什么会交张白卷上来?”陶桂林从一沓考卷里抽出陆季阳的一张,分数特别惨淡,满分一百五的卷子拿了九分。
考卷摊在办公桌上,陆季阳眼尖地瞄到桌子一侧有本封皮崭新的书,书名字体花里胡哨但内容简单粗暴:《拿什么拯救你,我的叛逆期孩子》。
陆季阳估摸着,自己就是这本书里的典例。陶桂林虽然对他们接触不多,但已经下了不少功夫。
“我不会做。”陆季阳老实交代道。
陶桂林瞪了他两眼,估计是没想到他连借口都懒得编,“这都高一的语数外基础知识点,我看了你以前成绩,虽然不是太突出,但九十分总是稳打稳扎的吧?”
陆季阳抓了抓头发,知道自己不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出来,陶桂林还有的念叨。
他眼睛一闭,随口说道:“昨天我身体不舒服热感冒,头疼,考试刚过二十分钟就支撑不住去医院了。”
这个故事听着有点蹩脚,毕竟他以前只管翘课,老师也不过问,以至于他没什么现场编故事的经验,所以他也没指望陶桂林会信。
结果陶桂林居然对这个理由深信不疑:“最近热感冒的人挺多的,早上还有人跟我提过。这个天,你们走读生在家里空调温度不要打得太低。”
陆季阳松了口气,顺便在心里感谢了一遍早上那位热感冒的“病友”。
“这个先不提,”陶桂林把卷子放下,清了清嗓子,“其实我叫你过来,是想委任你为咱们班的临时班长。”
陆季阳怀疑自己耳朵出了差错,就差没把问号画在自己脸上:“您看见了,我开学考,九分,不是九十。”
“你这不是身体不适发挥失常嘛,”陶桂林笑了笑,“况且分数不代表一切,我相信你的领导能力。”
陆季阳扯了扯嘴角,什么领导能力?带领全校小混混的能力?
从办公室里出去的时候陆季阳手里多了一沓考卷,他刚走进教室,就有人主动过来接手了分发考卷的任务。
“我来发吧。”说话的是个女生,叫许思琪,高一的时候是陆季阳他们班的班长。
陆季阳把卷子交到她手上,顺手把最上面那张属于他自己的九分考卷带走:“谢了。”
“不用跟我客气。”许思琪朝他笑了笑。
等他回到座位,张嘉年好奇地问道:“陶桂林叫你干嘛去了?”
陆季阳看了他一眼,没说临时班长的事,“问我昨天考试的事,成绩出来了。”
他不确定自己之前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还是陶桂林的表情太过真挚,他居然稀里糊涂地就把这个大麻烦揽了下来。
张嘉年“靠”了一声,“我们学校是请了一批千手观音吗?批卷神速啊。”
陆季阳顺着他的话想象出了一堆千手观音批阅考卷的画面,差点没笑出声来。
刚乐了一会儿,陶桂林的声音跟幽灵似的从身后传出来:“顾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