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短短一瞬,只够她下意识闭上眼,双手交叉挡住脸,尽量减少脆弱的受伤部位——
没有……没有疼痛的感觉?
直到确认自己平安无事,唐梦媛这才悄悄地睁开眼,抬起头,愣神盯着面前放大的美丽面孔猛瞧——就算在近距离观察,也找不到一点儿瑕疵。
“唐小姐……”怀玉泽在她头顶低声轻笑,“忽略您这样的美人,是杜容深的损失才对。”
他的声音如同悠扬的小夜曲,一瞬间,让酒意刚被吓醒大半的大小姐恍惚再次回到被那种轻飘飘的梦幻感环绕之时。
“谢谢。”唐梦媛原本武装起来的张牙舞爪尽数消失,她并未多想就松开怀玉泽接住她的小臂,温顺得如同一只小绵羊,“是我太莽撞了,真的很对不起。”
“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怀玉泽摆了摆手,冲门帘外扬声道:“外面的客人,一直站在门口不累吗?何不进来一起享受晚风与美酒?”
“……”
闻言,唐梦媛十分懵逼地往他口中所指地点看去。大约几十秒后,门帘被一只修长的手掀开,一个与杜容深面容有四五分相似,但眉宇间沧桑感更重几分的男子从外厅缓缓走进来。
“杜叔叔!”她没忍住叫出声。
杜骏撇开眼,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我也是碰巧经过,刚刚听见里面似乎有点动静,所以才……”他挑起一个有点玩味的笑,“结果,事情好像比我想象中还要有趣一点儿?”
唐梦媛对他侄子杜容深心生爱慕一事,他了解得恐怕比杜容深本人还要清楚。
而且阅历更深的他看得比莽撞的小姑娘可明白得多——唐梦媛向来不爱服输,又是唐家独女,所谓掌上明珠,从小到大顺风顺风的人生第一次在杜容深身上摔了个很惨的滑铁卢,她当然不肯放弃。
要说对方真有多么爱杜容深,这恐怕不尽然,只是自尊心作怪罢了。在她眼中,一直对她采取不假辞色直接抗拒态度的杜容深估计可以类比为“一群妖艳贱货中的唯一清流”,那就是心头的白月光,眉间的朱砂痣,脑海中幻想出的完美人物。
正因如此,她对一切试图靠近杜容深的人都采取非常积极的抵抗态度!
刚巧碰上一个除工作外对待任何人都是个锯嘴闷葫芦的高冷“冰块”,除非唐梦媛做得太过火,否则他连半点关注目光也懒得分给无关紧要之人。
然而就在今晚……
这两个人却双双同时破例,而且,还是因为同一个人!
回想起一向面无表情的杜容深竟会望着她离去的身影轻轻蹙起眉头,露出明显的疑惑模样;再看看面前乖巧得和什么一样的唐家大小姐,这要是其他人见了,估计做梦也不敢相信有朝一日还能看到唐梦媛这个小魔女乖乖低头的样子。
——周雅。
她的身上当真拥有如此大的魔力,能够在短短时间便可逆转一个人的看法?
杜骏扯出一丝笑,只是这笑意并未深入内里,只是内心狐疑的伪装色罢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眼前之人身上似乎有所秘密在隐瞒着众人……可这丝直觉传来的违和感来得过于莫名,他怎么想也摸不着头绪。
最多就是觉得此时周雅表现出来的性格,与资料上的阳光活泼似乎大不一样……不过,人都是有多面性的,不同的场合戴上不同的面具,对于大家子弟而言,这可谓是需要从小修炼的必备技能。
周雅是他替杜容深选择的妻子,甚至不顾对方强烈抗拒的意愿硬是事先把消息放了出去,所以杜骏自认为有义务替自家那个冷冰冰没点人气儿的侄儿好好监督一下他的新婚妻子,必要时杀杀威风。
他坚持让杜容深结婚,是为了改变一下他那特殊的性子,可现在周雅表现得太会玩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