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怀玉泽的表情很镇定,他甚至笑了笑,“那我们倒是很有缘,真巧,我也挺爱喝丝瓜汤。”
仇臻定定地看他一眼,挑起唇角:“嗯,很甜……我想多尝点。”
“厨房里还有,慢慢喝。以后我多做几次就是了。”怀玉泽瞟了一眼快要见底的汤碗,“别光顾着喝汤,待会儿吃不下饭的。来,尝尝其他手艺?”
男人依言行事。
在动筷子前,他犹豫片刻,口中很轻很轻地蹦出了几个字:“……怀玉泽,谢谢你。”
“收到啦,你这份心意。”怀玉泽头也没抬,“有功夫说谢谢,不如下次去超市多带点东西回来,家里缺的东西可多了。”
咀嚼着关键字眼,仇臻目光闪动,但他接下来什么也没说,专心埋首于美食里大快朵颐。
……是一种在餐厅,亦或是异国他乡无法品尝到的,久违的滋味儿。
同居生活第一夜,过得并不平静。
躺在拾掇平整的柔软大床上,怀玉泽睁着眼睛,几度怀疑自己要这么躺尸到天明。
终于他忍不住了,翻个身,直接从床上爬起来往门口气冲冲而去。
卧室门被开启的声音惊到了正坐在沙发上,嘴里还咬支烟的仇臻。
他下意识把烟头拿下来,藏在手心里,然后才开口询问:“怎么了,半夜失眠?”
客厅没有开灯,烟头泯灭的微光在他指间缭绕。想了想,仇臻干脆掐灭烟头,将没吸几口的烟身按在烟灰缸里。
烟灰缸里堆着好几个烟蒂。
看见男人这番模样,怀玉泽心中的气忽然消了许多,他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靠在仇臻旁边。
淡淡的烟草味萦绕在他鼻尖下,却并不难闻。
“我倒是想说自己认床,这个理由你信吗?”怀玉泽说。
睡眠不足的人自然没什么好声气。
“对不起,是我吵到你了吧。”仇臻的声音沙哑低沉,但颇有质感,“我以为睡客厅就不会打扰你了,但没想到这间房子的隔音效果比我预想中还要差劲。”
“也没有……是我自己醒来的。”怀玉泽无奈地叹口气,没多说什么抱怨的话。
他没有问仇臻为什么大半夜不睡觉,坐在客厅抽烟;也没问他为何情绪如此低沉。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靠在一起,也不彼此交流。
气氛静谧。
却又莫名带着一丝,令人安心的味道。
……
仇臻感激怀玉泽无言的体贴。
此时此刻,他并不想多解释什么,那太过乏味——光是强行压抑住脑袋里纷繁杂乱的无尽思绪,已经足以令人疲倦了。
多少年来他整夜整夜被梦魇缠身,偶尔惊悸而醒,无法入眠,只能大口喘气,然后用香烟和酒精来麻痹自己。
其实仇臻并不喜欢烟草的气味,无论烟草有多高级……但他也必须承认在苦涩的滋味中,大脑的确更容易放空自己。
他甚至都不敢多喝酒,因为身边并没有安全的容身之所。
没有一个可信任之人,可以让他试着放下防备,卸下满身是刺儿的厚重盔甲,露出柔软一面。
……仇臻太累了。
尽管曾被人看重,但也只是看中他的身手,与打架不要命的那股狠劲儿。
是啊,除了这一条命,他还能够做些什么呢?
他的人生漫无目的,行走在黑暗中,看不到前路何在。
正因如此,在国警方询问作为线人立下大功的他有什么要求时——仇臻毫不犹豫选择了回到故国,回到这个他当年不得不逃离的伤心之地。
明明身处人群,来来往往都是熟悉的黄皮肤黑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