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全是阿娘，不知玄九绯是如何辞了扶辛，一路无阻的将我带出天界。只知到了涂山，他将我的手松开，才一下清明。

    踩着这片久别重逢的阔地，漫山景致纵然再催人泪下，我也无心再去触景生情，只觉得自己的双脚跟不上脑子，直直的往记忆中那条归家的路上跑去。

    “阿娘！”

    不远处就是家门，那里原本只有我和阿娘两人住，冷冷清清，可如今，却围了一群的邻里，交头接耳，对着四处望了又望。

    “哎哎哎，红叶！”人群之中不知是谁瞧见了我，大嚷了一声。

    我站定，见人群中走出来个男子，高大魁梧，浓眉大眼，一脸惊讶的看着我。

    “真是红叶？”

    “还真是，成了仙连自己的阿娘都给忘了，留着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

    “你瞧瞧，这哪里是小时候爱在你地里打滚的野丫头。”

    “……”

    看着所有人你一样我一语，我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得看着一开始认出我来的男子，看了看，又觉得他似乎有些眼熟，试探的叫了声“小四？”

    “是我是我！”小四从人群里跑出来，一脸惊喜的看着我“红叶，你真的在九重天上做神仙了吗？你知道吗，你不在的时候，我可想你了！”

    说着，就见他憨笑着张开双手要来抱我。

    我一惊“小四，等……”

    等字还没有说出口，他粗壮的臂膀便被人一把扣住。

    “这位兄弟，有话好说。”玄九绯微笑着，手下却没减力，一把将小四拉开老远，将我护在身后。

    “这谁啊……”

    “不认识啊……”

    “笨，跟着红叶一起回来的，可不也是九重天的神仙。”

    “我们涂山今日可不得了，竟一下子来了两位仙上。”

    “快多看上两眼，说不定还有利于修炼呢。”

    “……”

    小四好不容易站定，眉间有些恼怒的看着他“你是何人，竟如此无礼？咦……有些眼熟。”

    “我阿娘呢！”

    我终于忍不住，大声质问道。

    “红叶……咳咳。”

    一个老者白发苍苍，拄着一根榆木拐杖，缓缓的从人群里走出来，那是涂山的长老。

    “长老，我阿娘在哪？”

    ……

    邻里被遣散了，我扶着长老进了门，屋子里一片狼藉，空空荡荡的，阿娘也不见了。

    “昨夜亥时，有人瞧见几名夜行人冲进屋子，你娘与他们争执了几句，便被他们带走了。”

    “什么人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进入涂山？”

    长老咳了一声“我赶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不过我敢肯定，那些人，来自青丘。”

    “……”

    看了眼玄九绯，我道“涂山与青丘已经万年没有往来，他们掳我阿娘做什么？”

    “当年你还在襁褓，身体孱弱，尚未化形，你阿娘便将你带来涂山，在此之前，你阿娘，原在青丘，红叶啊……你并非涂山一族。”

    我一噎，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梗的难受，眼睛一下就红了。

    “可是……这些阿娘从没有跟我说过。”

    没有比现在更糟的了。此刻我脑子里一团乱，我想我应该大哭的喊着不可能，让后跑到外面淋一场大雨。可现如今，我只觉得浑身无力，想要把所有人轰出去坐在地上叹一句世事无常，心中无边的嘲讽开始蔓延开来，到了嘴角却只能露出一个无奈的笑。

    我从未觉得自己的身世有何离奇，阿娘从未说过，我的阿爹是谁，也从未提起她从哪来，为何而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