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停下脚步,无忧亦茫然地看着她。
“无忧有罪,因为他生即是错,他罪在不该是五王的儿子,是么太傅?”同样的冷调,砸向坐在她左手位置的上官烨身上。
见她眼光凛然坚定,透着入骨寒意,神情肃然沉凝,而嘴角是她捉摸不清的微笑,她习惯性的笑,却莫名地让上官烨措手不及。
上官烨仍是一副淡之若素的神色,确认地向楚璃点头,“正是。”
“既然无忧本身无罪,罪责尽是因为五王所累。”她云淡风轻的表面下,心中早已是一片狂风巨浪,她掩着恨不得翻腾的情绪,极尽隐忍,才能将这话一一道来。
她从座上起身,扫视着殿上群臣,一字一顿地说道:“若是五王谋逆一罪,本身就是受人栽赃陷害的一场误判呢?”
话一出口,满殿震惊,上官烨霍然站起,顾不得殿上的仪态,一个步子逼向了她,眼神尽是威胁:“殿下岂敢妄言?”
若是五王受人栽赃,那么先皇处死五王满门,他便是一个人人不耻的昏君!
楚璃坐在摄政公主的位置上本已遭受了太多非议,若非他鼎力护持,她哪还能坐到今日!
现在她要做什么?她要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再揭先皇不耻的伤疤,来证明楚氏无能地令人发指么!
做为一个掌权者,无能即是罪,她不怕受人攻击,她不怕国公以此为借口,联合众臣逼她去死么!
他恶狠狠地盯着楚璃,从未有过的凌厉,“我警告你,不要以为说这种混账话可以救了得他,你再敢胡言,我当殿杀了他!”
负责押解无忧的侍卫收到上官烨眼色,立马抽刀,压在了无忧的肩上。
上官烨的杀气充斥在殿上,愈演愈烈,一触即发!
楚璃也毫不客气,这是上官烨第一次对她怒目相向,露骨地威胁,也是她第一次在金殿上跟他当众翻脸,无所顾忌!
“我看他们谁敢杀!”楚璃抵近上官烨,两人之间的距离仅剩一步,她却要连这一步都不放过,紧紧地逼向他,“你虽身为太傅,但请你搞清楚身份,你有权给嫌犯定罪,但勾批的权力在我手上,在我没发话之前谁敢踩着大陈律法,去杀一个皇室遗孤?”
冰冷的视线扫向殿上群臣:“谁敢?是你们么!”
殿上只有一片抽气声,没有一个人敢抬头,上官烨和楚璃的对峙,向来不是他们可以插手的。
“太傅你看见了,不管无忧是谁,所犯何罪,他有权像普通人一样得到公平的对待!”她直直地看着上官烨,半字不让,“你说他身为五王之子即是死罪,现在,我正式向你揭发当年尚书令构陷五王沈遂,致沈遂满门遇害的旧案,你理是不理?”
“这只不过是你拖延行刑的说辞!”上官烨一把攥住她纤细的腕子,鹰目愈冷:“你最好知道自已在说什么,做为摄政公主,你这是在玩火。”
“我揭发真相,怎么就玩火了?”手腕被他捏得作痛却甩脱不得,她认命地由他扼制着,冷笑说道:“当年上官家在捉拿问罪五王及其从属的时候,不是很积极么?如今我旧事重提,不怕先皇脸面受损,你倒怕了起来,莫非当年上官家也有参与构陷五王,怕事实查清后你们上官家难逃干系?”
“你疯了,”上官烨甩开她的手,失望地摇头道:“当年尚书令王赫揭发五王意图谋反,但他五年前已经去世,如今死无对证,你想说什么都可以,殿下,你太幼稚了,迟早会被自已的幼稚害死。”
“对,王赫死了,但我有足够的证据证明王赫构陷!”
王家也曾是大陈有名的世族之一,揭发五王后更得先皇宠信,地位仅次于上官家,但自从七年前宫变,楚璃被上官烨控制后,上官家开始在大陈全面涉足,两年后便将王家回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