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三妮算是住下了，本来就不怎么大的房子就显得更加逼仄了，不过幸亏老二媳妇找人给开了一个小房间，倒是可以用来休息。

    几个小孩子还是天天过来，因为小房间用来做牛三妮来住了，就在甘棠的屋子里支了一个小桌子，用来作为教学。

    牛三妮每日打扮的花枝招展，那间屋子还有个小门，本来是用来给小孩子们进来出去的，结果倒是便宜了牛三妮，每日依靠在门口，仿佛是花街柳巷的站街女。

    老二媳妇一脸怨气的坐在一边，说道：“娘，不是我说，三妮就那样的，你留她在家里做什么，尽给咱们老牛家丢人。”

    甘棠跟着叹气，“毕竟是你妹妹，总不能让她流落街头，这几天她跟家里吵架，就让她在这里住几天吧。”

    “娘，不是我说你，你什么都好，就是心太善了，让她留在家里，我怕教坏了小孩子，而且小翠和小兰也快到了年纪说亲了，留她在家里，不是耽误俩姑娘么。”

    老二媳妇看甘棠似乎有些动摇，便再接再厉的说道：“我也不是不愿意让三妮住，只是她总这样，总归是不好，这么着吧，我去看一下花儿，母女俩有什么隔夜仇，这样闹着，搁在您心里也不是个办法。”

    甘棠听她将话说道这个份上，知道她是有备而来，便犹豫着说道：“对，还是你有办法，那你就去吧，这母女俩闹成这样，我也是……哎……”

    老二媳妇走出门后，甘棠抹去眼角的泪水。

    年纪大了，打个呵欠就容易流眼泪，倒是省的她去想办法了。

    牛三妮还有些用处，甘棠还没有想让她离开的想法。

    牛三妮既然说起花儿都没有什么好脸色，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就算老二媳妇去了，恐怕也就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果不其然，老二媳妇当天就去了，当天晚上也回来了，可是身后并没有跟着花儿，而是跟着一个长相畏缩，但是眼睛却出奇的亮的妇女。

    甘棠的眼睛已经不怎么好了，只能眯着眼睛去看，看了半晌，才认出来，似乎这个就是牛家的小女儿，牛四妮。

    牛四妮才真的没有什么存在感，从小就不怎么说话，后来嫁了人之后，也就更加不愿意回来了。

    牛四妮拉着的一个年轻男子，就是牛四妮的儿子，才二十一岁，但却是一个傻子。

    这傻子虽然傻，但是却长得一表人才，牛四妮嫁的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两人长得也算周正，但却没有这个儿子的一分。他身上不仅集合了牛四妮和她丈夫的所有优点，就算仅仅只是站在那里，也能够欺骗人，仿佛周身气度非凡，让人不觉想要信任。

    甘棠一直在看着这个傻子，倒是没有注意到牛四妮看自己的眼神。

    只见牛四妮看到甘棠的瞬间，眼泪几乎快要流出来，用力的拉着小傻子的手臂，差一点就要冲了上来。

    “娘……娘……”

    甘棠总觉得牛四妮叫自己的方式有些奇怪，但是还尽量装出一个对子女无私奉献母亲的笑容，“四妮儿过来了，来，到娘这边来，让娘看看，这么些时候没有见到了，可是胖了些。”

    牛四妮嗯了一声，慢吞吞松开小傻子的手，这才走过来，挨着甘棠，她蹲下身来，将头挨在甘棠的腿上，脸贴着甘棠的手掌。

    这样的动作似乎有些熟悉……

    甘棠愣了一愣，牛四妮什么时候和甘翠花竟然这样亲近了，在记忆中，似乎并没有啊。

    牛四妮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怎么了？”

    这三个字才让甘棠回过神来，仔细看着牛四妮，发现她竟然在哭，可是为什么哭？

    甘棠抹去她脸颊上的泪珠，“不要哭，乖孩子，娘在这里呢。”她心里应该是一片平静的，就像是在诱骗牛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