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南韶的河道,进入江中,已是五日后的事了。
短短五天时间,公子成与叶子仪乘坐的大船后头,已是跟了近百艘小船,这些小船样式各不相同,却是无一例外的,都是为南韶郡主添妆送嫁的。
午后的晴阳下,拂右与个青衣侍卫站在船尾,看着这满眼的小船,眉头直挑。
“头儿,这么多船跟着,不太好吧?”那青衣侍卫一脸愁容地捏着下巴上的短须,盯着这江面上的小船直发愁。
“我不晓得不好啊?这一时间哪里弄个大船装下这些人?不是奉了这个的令,便是受了那个的托,夫人她没带嫁妆出来便对了,若是不然,单这些嫁礼便可排出十里远去。”拂右两臂拄在船帮上,啧啧两声道。“王上用两只鸿雁便换了这许多嫁妆,可真值了。”
“拂右,你这话,我可要告诉父亲去!”
听到身后这稚嫩的童声,拂右禁不住叫苦,他返身对着阿福一拱手,干笑了两声道。“福公子仁厚,还是莫要说的好。”
阿福看他一眼,上前走了几步,踮着脚扒着那船帮,扬着小脑袋望向外头的船只,好奇地道。“这些都是给母亲的?怎的不把东西搬上船来?这样跟着,到了涞水岂不是要堵住了河道?”
“不错,确是如此。福公子怎会到此,可是有什么事么?”拂右看着这个年纪小小,却与公子成最为相像的大公子,眼中的神色都温和了许多。
“我么?来看个热闹。”阿福仰着小脑袋,大略看了看那些小船,又仰头往天上望了望道。“这天上怎么连只鸟都没有?”
看着阿福那一本正经的小模样,拂右一笑,也望了望天儿道。“福公子要寻什么鸟?秋深了,有些躲起来要过冬了,有些要往南方去,过会儿兴许是能见着南飞的雁群。”
“那些有什么好看?我只喜欢看新奇的。”阿福侧过头,仰着小脑袋看着拂右道。“拂右,你是练武之人,眼力定是好的,你帮我看看,这天上可有特异的飞鸟?”
“特异的飞鸟?”拂右抬眉,低下头好奇地问阿福道。“福公子可是要找什么样的鸟?难不成是鹰隼之类的飞禽么?”
“差不多,昨日有人说看见过,我也想看看是个什么样子。”阿福说着话,又把天空望了一圈,像是自言自语似地道。“这天这样晴好,应该更容易看见才是。”
望了眼头纷纭,大船上的人也发觉了这异象,奔跑着向着船头的舱室冲去。
彼时叶子仪正和公子成一同听拂右汇报,听到这怪事,公子成第一个站了起来,大步向外冲去。
到了甲板上,依稀还能看见那冲向天空的白影,公子成抬手遮住阳光,眯着眼盯着那白影看了一会儿,转头对拂右吩咐道。
“拂右!备一间上等舱室,打扫整洁!立刻让人将这船板擦洗干净!万不可有半分马虎!”
“是!”拂右拱手应下,疑惑地道。“王上,可是巫桀到了么?”
“正是他!那是他的雪雕,专为探路而来,有它在,巫桀定然在这附近!”公子成眼中有一丝兴奋,他双眼奇亮地望着那空中盘旋的白影道。“子仪有救了!想不到巫桀会亲自前来,若他肯现身,必不可失礼于他!”
拂右倒没有半分兴奋,他担忧地道。“王上,那大巫有诸多禁忌,却不知他肯不肯相救夫人。”
“这个先不理会,只等他现身,再行与他商议便是。”公子成面上带着喜色,甩袖提步,向着舱室快步走去。
看着公子成那喜悦的模样,拂右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大步走回室内,公子成很是开怀地到了叶子仪榻前,一把将她搂入怀中,欣喜地道。“子仪,找到巫桀了!他来了!”
叶子仪有些费力地抬起捂在他怀中的小脸儿,闷闷地道。“我知道啊,阿福方才同我说了,这人在何处?只有鸟,看不到人么?”
“雪雕是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