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我们回去吧。”叶子仪抹了抹脸上的泪,迈步便往寝殿而去,竟是没有等公子成同行。
看着叶子仪匆匆而去,公子成转头问拂右道。“夫人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今日游君送了信来,说齐王降旨公子,限日献上荆姬,夫人心急,便与陈人越人见了面,不知两人说了什么,夫人心事似是更重了。”
拂右瞟了眼寝殿方向,拱手对公子成道。“公子,夫人既已知晓,公子还是与夫人实说了罢,总好过她独自猜疑。”
“原来她知道了。”公子成低叹了声,点点头,疲惫地挥了挥手道。“你去歇息吧。”
“是。”
公子成望向那寝殿黑沉的门洞,一双脚抬了又放,放了又抬,许久才迈开步子,慢慢向着那昏暗的门口踱去。
慢慢走过那昏暗的前殿,到了那幕帐前,公子成停住了脚步,他看着那黑色的厚重帘布,几次伸手去揭,却都在刚碰到那帘帐时停住。
大殿中很静,隐隐能听到里头叶子仪拍哄永忆的声音,也能听到婢子们在屋中高声谈笑,公子成静静地听着,唇角上扬了个浅浅的弧度,他站在幕帐前,便就这么盯着那厚重的帐子,一动不动。
“前面的,是公子么?”
公子成回头,正见到拿着个锦盒的佩娘站在身后,看到那粗质的锦盒,他淡淡地道。“这是什么?”
“回公子,这是夫人为大子满月定的长命锁链,今日做好了,刚刚取回来。”佩娘笑着双手捧到公子成眼前,恭敬地道。“请公子过目。”
公子成拿过那粗缎的锦盒,见到那里头金黄的小巧金锁,眼中一片温柔,他伸出玉白的拇指摩挲着金锁上‘百岁’的字样,低声道。“这金锁的样式,是夫人想出来的么?”
“是。是夫人画了图样给匠人,匠人照着图样做的,本是要加金铃的,夫人说大子幼小,怕金铃掉了被大子误食,便就只加了链子,夫人说待大子满月……”佩娘说着,忽然像想起什么,忽然住了口。
“永忆满月……”公子成面色一凝,拇指一顿,他有些出神地望了那金锁一会儿,忽然把它交到佩娘手中,大步向殿外走去。
佩娘拿着金锁,有些莫名其妙,眼见着公子成走得远了,她返身挑开帐帘进了大殿。
“回来了?”见是佩娘进来,叶子仪招手把她召到身前,接过金锁看了眼道。“做工尚好,镯子订好了么?都问清了没有?”
“是,问好了。那掌柜说,镯子不难,夫人这两日得空,都能去看。”佩娘说罢,犹豫了下道。“方才奴婢进殿时碰见公子了,说来也怪,公子只站在外头不进来,只看了看金锁便出门去了。”
“是么。”
叶子仪摆弄着金锁的手一顿,她有些担忧地望向幕帐方向,长长叹息了声,缓缓闭上了眼睛。
……
玉兔东升,浮云浅淡,月光下的殿阁朦胧得如同夜空剪影,寝殿清淡的轮廓反射着月光,直映得那殿门中透出的灯光都显得虚幻了。
浅醉的公子成站在殿外,透过那重重的灯光盯着里间那一方厚重的幕帐,许久都没有动弹,守殿的侍卫不明所以,纷纷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拂右。
拂右将那几个侍卫一一瞪了回去,见公子成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忍不住道。“公子,夜深了,且入内歇息吧。”
“拂右,我有些不敢见她。”公子成仰头看向那月光下的殿脊,嗤笑了声道。“我竟不敢见她了。”
“公子,夫人不是那等不晓事的妇人,她知晓公子的难处,不会有怨言的。”拂右见公子成只仰着头不说话,急道。“公子难道为着这事,从今便不再见叶夫人了么?”
“不……”公子成轻摇了摇头,紧紧地闭上眼,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