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书简道。“差点儿忘了,拂右说等公子你醒了让看看这些怎么处置,要先看看吗?”
“先放着,去取些粥来。”公子成闭上了双眼,虽然是刚刚醒来,看来也有些疲态。
“是。”叶子仪把竹简又放回长几上,闷着头慢慢步出了大殿。
公子成冷眼看着她离去,低声道。“向左。”
屋顶的阴影处轻轻一晃,一条青影无声地飘落在地,向着公子成一拱手道。“公子。”
“让人去查查荆氏最后一支嫡脉当年的事,越详尽越好。”公子成黑沉的眸子一闪,冷声道。“尤其仔细查一查那荆妩。”
“是。”那青衣人拱手应了,身形一闪便没了踪影。
眸色淡淡地看着榻边小几上的柑子皮,公子成若有所思地拿过刚才叶子仪放下的柑子,把那柑子捏在手中看了一会儿,剥下一片含在嘴里慢慢咀嚼起来。
大殿里发生的事,叶子仪是不知道的,她走到门口告诉了拂右准备清粥,便蹲在大殿门槛处,倚着那门框望向天上既将隐去的霞彩。
轻风带着寒意扑在脸上,夹着细微的雨丝,寒凉得有些刺痛,闷在内殿多少天了,都没好好儿看过太阳,今天,竟是又错过了阳光。
轻叹了声,叶子仪捋了捋长发,将那柔韧的发丝绕在指间盘旋着,眼中的忧郁之色映着那即将隐去的彩霞,如同油彩凝画。
“还有十二天……”叶子仪叹息一般自言自语着,苦笑着摇了摇头。
一个月后,一个月后公子成真的会让她走吗?呵,她现在可是被他“专宠”的叶长生呢,这建康城里都传遍了,等她出去,可能戏文都出来了也说不定。
举起小手看了看手上柑子皮微黄的痕迹,叶子仪轻轻皱眉。
他刚才为什么不喝斥她呢?她都那样无礼了,公子成竟然提都没提她做的事不合规矩,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这一次,自公子成打醒了就有些纵容她了,到现在,他越发的不掬礼数了,这怎么想都不正常吧?
这人到底在她身上谋算着什么?如果是知道了她荆妩的身份,这是在欲擒故纵吗?
叶子仪长出了口气,算了,先试试把两人的距离拉近些吧,讨好了他,就算公子成到时候要处置她,也希望他即便不看在两人有过肌肤之亲,也看在这一月的相处上,能网开一面吧。
“叶先生。”拂右回来得很快,手上端着个漆盘,托着两碗清粥。
“挺快的嘛。”叶子仪站起身来,拂了拂衣袍上的褶皱,接过漆盘道。“拂右大哥,一会儿拿盆水来吧,屋子里有些干,不太舒服。”
“好。”
因着公子成受伤的事不能外传,现在他的一应起居都是叶子仪和拂右在照料,拂右是个剑客,伺候公子成的事,自然而然地便落在了叶子仪的身上,端着粥碗又回到了内殿中,叶子仪把那漆盘放在长几上,端了一碗清粥到了榻边。
“公子,粥来了。”
“去吃吧,不用伺候了。”公子成接过粥碗,调了调那稠白的米汤,沉声道。“阿叶,你是梁人么?”
叶子仪眨了眨眼,不明所以地道。“我自小便在梁国长大,公子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公子成垂眸,慢慢地喝着粥,一张清清冷冷的脸,倒似是刚才问了问题的不是他似的。
“哦。”叶子仪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也不纠结,转身便到那长几处端着粥碗大口喝了起来。
公子成睨着她,忽然淡淡地开口道。“你父母早亡,亲族无力,如何做起商贾的?”
“先时是不会的。”叶子仪舔了舔嘴边的粥渍,放下碗道。“后来因着生活无着,旁的也不会,便跟着过去的同门师兄做起了生意,总算努力没有白费,现在终于能独当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