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道浅浅的山沟,他们是从一道缓坡滚下来的,万幸的是那地方没有什么树木大石,要不然的话,估计摔都要给他们摔个头破血流了。
“好险……”轻轻吁出口气来,叶子仪看了眼地上躺着的公子成,挣扎了半天才放弃了独自逃跑的念头。
倒不是她够仁义,实在是这黑天半夜的,她这种纯天然路痴除了能把自己搞丢了,别的什么也干不了,倒还不如守着这受了伤的冤家,等着他的手下来救,还能借机走出这山地。
看了看山沟上透过枝杈暗影的月光,叶子仪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弯腰钩住公子成两腋,费力地把昏了的公子成拖到另一侧陡峭的沟壁上靠着,自己摸索着在他身上找起导致吐血的伤口来。
蹲在公子成旁边一点一点地把他上身摸了个遍,除了衣襟上那一点粘腻,她并没有找到受伤的地方,虽然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吐血,不过,没有伤口这一点还是让叶子仪稍稍放了心,不经意间一抬眼,叶子仪被那双黑暗中反射着微光的眼睛吓了一跳。
此刻,那双深不见底的黑色瞳仁正冷冷地盯着她,直看得叶子仪打了个哆嗦,腿一软,差点儿坐在地上。
两人对看着半天没动,过了好一会儿,见公子成只是瞪着她,叶子仪忽然生起气来。
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还真是没完没了了,怎么又是他!这一回又差点儿害死她,难道他们是星座不合天生犯冲么?
只要一碰见他,就从来没什么好事,不是他杀人,就是他被人追杀,关键是,还每次都搭着她一块儿受罪,这可叫什么事儿啊?这一不小心,又跟这家伙纠缠在一起了,只可惜现在她还没能力把过去的事跟他作个了结,可得早早想个法子脱身才是。
瞪,瞪什么瞪!
叶子仪没好气地回瞪了公子成一眼,鼓了鼓腮帮子,咬牙道。“又不是我要杀你,你瞪着我干什么?”
公子成不说话,继续瞪她,叶子仪气得干脆睁大了眼睛回瞪回去,那一双黑亮的眼儿,直是有如熊熊的火焰在燃烧一般。
两人大眼儿瞪小眼儿地僵持了一会儿,公子成闭了闭眼,不再看她,叶子仪一个人瞪得无趣,也不瞪眼了,眨着酸涩的眼睛看了看周围。
起身划拉了些枯叶到两人身边,叶子仪给他背后塞了些叶子隔开了冰冷的沟壁,又抬起公子成的腿,给他身下也垫上了些枯叶。
到底大小是个伤员,叶子仪也实在不能不管他,一通忙活,把公子成安顿好了,她自己看了看觉得满意了,这才坐到离公子成一丈开外的沟壁旁,倚着那冰冷的沟壁静静地缩作一团。
山上的夜,冰寒入骨,越是到后半夜,越是冰冷,山风呼啸,直似是透过衣物吹到了身上,让人忍不住地起鸡皮疙瘩,那水样的月光洒在地面上,如霜似雪,衬得这似是无尽的长夜越发的难熬。
叶子仪像个小乌龟似地缩在皮褙子里,靠着沟壁仰头望着月亮,看着看着,一股思念之情慢慢溢满思绪,她眼圈儿一红,不自觉地落下两行泪来。
她突然想家了,特别的想,想阿福,想爸爸,想妈妈,想她那些知交好友,想手机,想电脑,想电视,连手电筒她都无比想念,想着想着,她下意识地便向公子成的方向靠去,一会儿向着他蹭一点儿,一会儿向着他蹭一点儿,没几下儿便紧紧地倚在了他身上。
缩在皮褙子里,叶子仪拱了拱公子成的肩膀,望着西斜的明月无力地问道。“哎,你那些属下看见你跑这边儿来了么?会有人来救咱们吗?”
公子成:“……”
“哎,你说,咱们在这儿,他们再回来,会不会找不到咱们,就不找了?那咱们就有救了,对吧?”
“……”
“哎,那个……谁呀,要是没人来找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