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常说黑夜是滋生罪恶的土壤,殊不知即使在烈日下,腐烂繁衍的蛆虫和蝇营狗苟的豺狗也总能嗅到污秽和血腥。
阳光在今日难得的穿透厚厚的铅云,落在采石镇的大地上,呼呼的海风带上暖洋洋的味道吹拂彩石矿的粉尘渣滓,旅社的门口聚集着商船的护卫和水手,楼上的某一个房间内,几个商人聚在一起正在密谋着什么。
忽然,门打开,郎石捂着肚子快步走出来,快步走到走廊内的公共卫生间里,他轻轻咳嗽两声,最里面的隔栏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人,郎石走过去在那人耳边交代了一些后,那人立刻离开卫生间,出了旅社后,直奔镇子中心而去。
楼上的房间里,因为郎石的不适而短暂的中断,隆巴烈就站在窗户看着旅社门口,嘴角悄然勾起狡猾的弧度。
郎石回来,密谋继续。
夜晚如约而至,当最后一抹余晖被驱逐,漆黑彻底笼罩镇子的时候,寂静的旅社大门缓缓的打开,露出门后面一群拥堵而压抑的人群,仿佛正在沉默的等待中酝酿着火焰。
“诸位,成败就在今晚,只要这场大火烧起来,蒂亚戈商队就会灰飞烟灭。”隆巴烈脸色狰狞。
众人轰然应诺,然后按照计划散开,带着各自的护卫朝着指定的地点而去。
“郎石,两座彩石矿是最重要的位置,你和我各去一处,到了地方,自然会有我安排的内应接你进入采石厂,嘿嘿,蒂亚戈商队的人绝对想不到,他们每个月云送来的开采矿石的炸药会被我的人悄悄的藏下一部分,然后用来炸毁他的船队。”
郎石和隆巴烈并排走着,他眼角的余光瞥着隆巴烈的癫狂狰狞的神态,心中暗暗发冷,谁能想到这个家伙第一次踏入彩石镇就在准备着这个计划,这是个疯子。
“你把炸药取出来,然后我们汇合在一起,直接去码头,到时候,船上的内鬼会和我们里应外合。”隆巴烈拍拍郎石的肩膀,阴险道:“轰的一声,蒂亚戈商队就会被彻底困死在这座岛上。”
“我明白了!”郎石沉声应道。
“靠你了,你走左边,我去右边,绕开镇子的中心。”隆巴烈伸手指向左路的岔口,然后带着卡巴两人从右侧的街道消失不见。
郎石看着隆巴烈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转身朝着左侧街道走去,密集的脚步声渐行渐远,5分钟后,模糊的人影幢幢重新出现在路口,郎石站在岔口目光带着些许冷意的看着右侧空无一人的街道,遂即带人从中间的路口走去,那是通往镇子中心的道路。
镇子中心旅社门口,一截马扎静静的安置在门口,图纳斯坐在上面,在他背后静悄悄的站着整装待发的商队护卫,黑压压的一片看不清楚。
“来了!”
站在旁边双手插在兜里的洛萨,耳朵微微颤动,果然,过了一会儿,细碎的脚步声传入众人的耳朵。
郎石的步速加快几乎是小跑到图纳斯面前,然后将探听到的隆巴烈的计划一字不落的和盘托出。
听到“火药”和“炸毁”等字眼的时候,图纳斯猛地站起来,眉眼的肌肉拉展凶光毕露,喉咙里发出幽幽的笑声。
郎石不会认为图纳斯真的是在笑,他脊背不自觉的发凉,止住嘴巴。
冷淡的月色映照在他冰冷的眼睛中,冷厉的杀意喷吐,图纳斯注视着郎石,声音中透出的寒意连傻子都分辨的清楚:“那么,其他的那些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混蛋又去了哪里?”
“放火!”郎石打了个激灵道:“分成了部分,一部分会在镇子的中心放火,吸引旅舍内的护卫前去救火;另一部分则会从山上的小道绕往码头,一旦起火会在沿途截杀商船里派来救火的水手;而最后还有一部分”
郎石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咽了口吐沫吞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