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终于可以回家咯!还是咱村红莲湾好玩。”出了田家村,坐在最后面的冰儿欢呼着。
田淑珍笑骂:“你啊,就是知道玩,以你那性子,就是住到皇宫里,没待几天也会闹着回家。”
冰儿撇了撇嘴,说:“我才不要住什么皇宫呢,皇宫哪有咱红莲湾好,自由自在的,多好啊!哥,以后要是冰儿真没有读大学的命,就回来跟着你学做事,替你打工,可不?”
“不许妄自菲薄,专心读书!你要是真想帮二哥,就努力考大学,哪天等你学到真本事了再说吧。”有田呵斥说。
女孩的心思真是难搞得明白。有时你越是呵斥她,她越开心。冰儿此刻就是开心得不得了,虽然嘟着小嘴儿,表示不满,其实心里美滋滋的,二哥对她要求越苛刻,就意味着对她最在乎,最不同。她暗暗发誓:“一定努力读书,去学真本事,将来帮助二哥捞大钱。”
田淑珍这辈子是第一次搭坐摩托车,她提心吊胆地揪着座凳下的皮革,显然是害怕摔了下来,尽管身后还坐着女儿。
小柳儿和天才则坐在前头的油箱上,两人吱吱喳喳地争辩着什么。
路过四牌楼,高有田朝四牌楼扫了一眼,但见四门上了锁,静安师太应该出门了。
“娘,住在四牌楼的静安师太是哪里人?她没成家吗?”高有田好奇地问。
田淑珍静静地看着四牌楼,说:“静安师太谁也不清楚是哪里人,只知道她是城里来的,听说很多年前就住在四牌楼,从没见有亲人来看她,神龙见首不见尾。不过她有一副菩萨心肠,平时扶弱济困,又懂医术,擅长驳骨术,常为乡亲们免费治病,乡亲们都唤活菩萨。说起来,她对咱娘俩都有恩哩,当年咱娘俩回娘家田家村住,有一次你发高烧,眼看不行了,就是老菩萨出手相救,后来,她机缘巧合又救了娘亲一回,要不是她,你们可能也再也见不着娘了。咱们下车拜谢一下这位活菩萨。”
“噢噢。”没想到静安师太还救过自己和娘亲,大丈夫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既然是活命的恩人,行个拜谢礼也是应该的。
于是,祖孙四人朝四牌楼拜了几拜,这才继续赶路。
过了四牌楼,村道路况很糟,坑坑洼洼的,行车跳得很。
“冰儿抓紧座凳下的铁架,娘亲你别慌,双手抱着我的腰部或攀着我的肩膀,天才扶着车把,柳儿搂紧天才的腰部。”高有田提醒着。
田淑珍依言照做,双臂紧扣着有田腰,身子紧靠在有田宽厚的背部,这才觉得踏实,只是儿子毕竟是个成年男子了,虽是母子,但这么搂着倒有些不像母子,而是像一对情侣,要是让别人看到多不好,顿时脸泛几许羞红,觉得怪难为情,偷偷朝儿子和女儿看了过去,儿子和女儿倒是一脸自然,并没觉得她有什么出格过份,随即暗骂自己少见多怪,坐车搂着自己的儿子又有什么出格,想通了她也就大大方方地搂着儿子的腰部。
不过,对于田淑珍来说,这确实是一种全新的体验,很新奇,很亢奋,她很喜欢这种感觉,她感觉自己的心要飞起来了,仿佛又回那个青春飞扬的岁月,她突然也想像女儿一样无所顾忌地欢呼,倾泻心中的情感。是啊,我为什么要这么压抑自己的情感呢?为什么如此在乎别人的看法?都是四十出头的女人了,为何不能不为自己好好活一回呢?
田淑珍仿佛一下子顿悟了,仿佛重新找回了真实的自我,人格瞬间裂变,一下子像换了一个人,我要追求自由,我要释放自我,我要重头再活一回,活出一个人样来!
格格,海阔天空,自由自在,想走就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任性地活着,哪怕是明儿就死去也值得,这才是我田淑珍要的人生!喔喔
“娘,你没事吧?”有田问。
“娘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