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脸上布满了绝望,强撑着一口气,死死盯着小黑虫。
这只貌不起眼的小黑虫带给她的压迫,竟丝毫不输于一些在白瑞山隐匿长眠了许久的老前辈。
白轻浅年幼时曾被老爹拉着游览白瑞山,虽说自家的领地,门口溜圈儿,由于白瑞山脉占地面积实在太过宽广,这趟旅行下来仍是耗费了数月之久。
说是旅行,实则是拜访。
白瑞山脉绵延起伏万里,除白式一脉和一些大家族外,其间隐匿居住着诸多异类。这些个“老家伙”大多修为奇高,只是有的行将就木修为渐衰,有的在外闯下大祸被人追杀,有的深受重创,落魄至此
大都有着不堪回首的往事,非同一般的经历。
白氏族长不问来路,照单全收。入我山门,守我山规,保你性命。
那些早年间在外穷凶极恶叱咤风云之辈,果然没有再犯事,默默遵守着山主定下的山规,不越界一步。
这种关系一直维系在隐居修士与白氏一族之间,经年累月下来,这些归隐者已经变相的成为了白家类似供奉客卿的隐藏力量。
没有名头而已,双方心照不宣。
这些个修为恐怖的老前辈,却似乎有一个共同的癖好。往往是什么地方越隐蔽,越偏僻,这些人就越愿意往哪扎根建洞府,寻常修士极为重视的灵气浓度,山水格局,灵土土质等条件倒成了其次。而且,这些外来修士都不太乐意露脸,往往洞府一闭便是动辄以百万年为计的闭关。甚至许多修士建了洞府就没出来过,至今生死不知。
所以这一趟旅程下来,父女俩寻幽探秘,每次都是家主传音,白轻浅在府邸外给主人施礼。权当是见了礼,双方便见了面,洞府主人认了这位老家主倾心培养的家族“中兴之才”。
白轻浅真正面见过的“老前辈”只有一位。
那位前辈的洞府颇为奇特,位于一处群山环伺的寒潭之底。当时白轻浅就站在岸边,端端正正的行了一个空手礼。
然后下一刻,山间惊鸟扑腾翅膀的声音响起,落叶簌簌之声不绝。白轻浅发现大白天正晒的日头底下自己的影子不见了。
准确的说,是被遮盖了。
她抬起甄首,眼幕里充塞满山一般庞大的黑漆身躯,巨大狰狞的背甲高高隆起,遮蔽住小山口本就不多的阳光。
不大却也不小的寒潭完全被这只不知名的妖兽“堵住”。他出现的毫无征兆,消失的也悄无声息,停留在水面的片刻也不知道在做什么,但那股出奇强烈的气息却让白轻浅印象深刻。
那是一种真灵种族间的感应,就好像他出现的毫不起眼,却能硬生生的“闯进“你的感知,以一种十分强烈的存在感让你无法忽视却又不敢直视他的存在。
眼前这只小黑虫也给了她这样的观感。
血色之花缓缓摇曳,一片片花瓣脱落缓缓飞向少女,四周无数双眼睛同时睁起,眼底的灰光重新汇聚。
对于心智坚毅,临危不惧的人来说,最可怕的情形并非那些精心谋划的设局,惊险的伏杀。既要“设计”和“埋伏”,则必然有机可乘。
最绝望的是你无论如何冷静,想尽一切办法,都无法跨越的那与直面的对手间巨大的实力鸿沟。
当时在回程的路上,白山主曾主动提及那只巨鼌,“有远古真灵血统,强大真灵级别”。
在级别标注为“强大”的真灵面前,普通真灵确乎唯有绝望。
少女一下子想到很多,想起大哥白深重,经常板着个严肃的面孔,言行间从不轻易流露情感,却总在危险面前挺身而出护着自己。想到自家白瑞山白氏一族,亲人之间一直团结和睦,从没有像那外面的修真界一般尔虞我诈,为了利益和提升修为的途径可以手足相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