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一个桃树精,只是一个桃树精,他们不会发现我,不会发现我!’埋在层叠尸山下的秋桃在心里默默嘀咕,冷汗一道一道像泄洪一般,只道这倒霉的命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好不容易在秋枫山苦修几千年化形出山,就碰见天魔两界在西域魔海开战,若想入世这海岸是她必经之地,就说倒了几辈子血霉,早不开战,晚不开战,她方才露头,就劈头盖脸砸下来这老多仙尸魔尸,只叹一腔老泪纵横,却被压的,喔不,吓得动弹不得!
金戈铁马叫嚣厮杀,仙桃从尸体的缝隙中暗暗窥视,啧啧,上神的英姿果真非同寻常,记得老梧桐曾说,像他们这种山野精灵,想要修成上神上仙是不可能了,顶多历过几次天劫,去九重天宫当个侍弄花草的仙c童子就是修炼巅峰了。
诚然,仙桃一直想去天宫瞧瞧有什么稀罕,整的它们这群凡是有点灵气儿的都想一脑袋扎进去,也诚然,若是天宫没传说的那么有意思,倒不如堕落一下去魔界玩玩算了,反正现在心灵未定,走啥修都是一样的,只是入仙看起来似乎高大上一点,入魔嘛,做个混世大魔王,喔不,混世桃树王也不错啊!
“大胆魔界,竟还不罢休吗!”
一声怒吼震彻入耳,秋桃紧忙寻了过去,但见一位一身墨蓝衣衫的公子踏足云间英姿竖立,细白的手中握了一柄嵌了红宝石的长剑,眉目绷着寸寸凌厉之色,越过茫茫众人,直直盯着与他远远对立而站的另一位黑衣少年。
黑衣少年瞧起来年岁不大,若以人论估计堪堪十五岁的年纪。虽说外相幼小,面目却是十足十的老成奸诈。听闻俊俏公子的话,当即啐了一口吐沫狠声道:“这六界上下属你仙界废话最多!你仙界不分黑白诛杀我魔界幺女,我魔界若不复仇,岂不是让六界上下看我魔界笑话!”
“简直荒唐!我仙界从不无辜伤人,更何况是魔界幺女!你无凭无据就豁然挑起战乱,可是想要仙魔两界就此反目?”
“哈哈哈”少年狂笑:“反目又如何?老子就是看不惯你们仙界那副佛口魔心的肮脏嘴脸!倒不如我魔界,不管做了什么,断不会东挪西凑一堆什么为了苍生的烂借口,去掩人耳目!我魔界只一句,看你不爽,杀便杀了!如何?!今日也是一样,我看你仙界不顺眼,战便战了,又如何?!你,耐我何!”
两人说话间,又是无数的尸体落下,血液如同河水一般将她淹没在尸海中,偏她生于木灵,只要是流动的c水样的,都会被身体不自主吸收掉,这许是吃了太多,身体胀的难受至极,感观五内,自己可怜的小树根都快被这饱和的血液浸的快烂根了!再不脱出,怕会成为这世间第一个撑死的树精!
这可怎么办!要是现在爬出去,难保不被上边的那群人杀了泄愤!可继续装死也是死路一条
活了这么久,往年都盼着夏露春雨,深怕干旱的年月没水喝,今朝却险些浸淫在仙血魔液中性命垂危,虽说这东西饱含灵力对于修炼极有助益,可老梧桐曾说过,凡事不得生贪,生出贪念必会横生祸端,她感观自己饱满到逐渐腐烂的根枝深以为然。
从缝隙中窥视,见他们至始至终都不曾注意到这一侧,这才脱兔一般从死人堆里奋身脱出,好在挨临西域魔海,离弦的箭一般飞身投入茫茫魔海,这一声落水声虽说不大,却引起了蓝衣公子的注意,只见他对旁人使个颜色,就有一仙将紧随其后投入魔海,一拖一拽,将她从海里拽了出去,攥着她脚腕倒吊着从海里飞身而上,将她扔在公子脚边。
湿哒哒的她,俊逸逸的他,四目相对一瞬,公子便不再理她,不光是这公子,连身边的众多天将也未曾多看她一眼,视她如无物一般,只紧张的观察着局势。
秋桃只觉着自己的心都凉了半截,完了,果真还是逃不过这一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