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川看到江成的时候,也呆住了。
这是自己的孩子啊!亲生的儿子,唯一的血脉。
自己虽然被胡利陷害,早早离开了人世,但是有江成在,自己这一世就不算白活。
两人呆愣了半天,最后还是江成先打破了沉默,向江大川询问道:“你好,谢谢你来看我妈。”
江大川把眼中的热泪强行咽了下去,咧开嘴笑着说道:“你就是阿成吧?哈哈都长这么大了。”
这句话倒也不算突兀。
江大川去世的时候虽然还不到三十岁,不过身为以打渔为生的劳动人民,天天风吹日晒,皮肤黝黑而粗糙,再加上一把络腮胡子,看上去像是四十岁的人。
江成也没有多想,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应景,只是那笑意根本不达眼底。
江大川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也沉了下来,紧张而担忧地问道:“你妈妈,她怎么样了?”
江成无法克制地红了眼眶,低声回道:“命保住了,双腿粉碎性骨折,神经受损严重,医生说以后只能坐轮椅了。”
江大川震惊得长大了嘴巴,巨大的悲痛在心底弥漫。
刚刚知道她后来嫁给了胡利的时候,他心里的确非常不好受,甚至还有些怨恨她。
但是心情平静下来之后,他也慢慢理解了她的辛苦和无奈,不管怎么样,她也算把他们的孩子培养成人了。
就在他希望他们母子俩能够继续平安生活下去的时候,他的妻子竟然遭受了这样的苦难。
江大川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声音沙哑地说道:“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江成点了点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领着江大川进入了病房。
秦思思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个外人,不方便进去,于是留在病房外面等候。
江大川跟随江成走进病房,终于看到了躺在病床上昏睡着的韩秀桃。
当然,他也看到了病房里有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
他知道那是妻子和胡利的女儿,不过此刻,对于这位少女,江大川没有丝毫怨恨,只对她平静地笑了笑,然后便转向了韩秀桃。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慢慢地走到病房便坐下,看着妻子憔悴的面容,心中被自责和疼惜填满。
韩秀桃的一只手露在外面,枯瘦枯瘦的,皮肤上已经长出了老年斑。
江大川很想紧紧地握住那只手,但是他很清楚他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邻居”,没有那个资格。
他看着韩秀桃,嘴唇直哆嗦,忍不住想要大哭一场。
做了几个深呼吸,江大川把心中的激动压抑了下去,扭头向江成问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韩秀桃还不到五十岁,余下的时间真的只能在轮椅上度过吗?
江成默默地摇着头,垂着头说不出话。
少女也在一旁轻轻啜泣。
江大川又红着眼眶凝视了韩秀桃一会儿,忽然想起了什么,眼睛发出一道亮光。
他恋恋不舍地看了韩秀桃最后一眼,然后站起身来对江成说道:“先好好养着吧,没准过段时间能好起来也说不定。”
江成把这些话当成安慰,只叹息着回道:“希望吧。”
江大川走到江成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嘱咐道:“好孩子,你长大了,往后,要好好照顾你妈妈。”
江成看着近在咫尺的江大川,内心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江大川是一位很熟悉的长辈似的。
江大川用饱含希冀的眼神凝望了江成片刻,然后大手一挥:“那我走了,别送。”
说完,江大川就大步向病房外走去。
江成在后面着急地说道:“哎大叔,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妈醒过来之后我好跟她说一声。”
江大川脚步一顿,闷声闷气地说道:“我也姓江,就住在你家后面。”
话音落下,江大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