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陆续续有人进来,都是清一色的年轻宫女。她们有的好奇地看看明月,交头接耳几句,有的像没她这个人一般,看都不看她一眼。
有一个宫女凑过来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吃饭,她长得很瘦削,一身单薄的破烂衣服,手背上长满了冻疮。
明月刚喝过鸡汤,肚子不饿,去了也吃不下,就拒绝了她的邀请。
她们进来收拾了一阵,又都出去了,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又都折返回来。估计是用完饭就天黑了,不用干活,难得有这么久的空闲,劳累了一天,再加上天实在是冷,都纷纷躺到铺上,窝在被子里。
别看明月睡了几乎一天,毕竟是受了大病,浑身像散了架,冬天黑天快,明日还要做很重的活,她也躺到方姑姑指给她的铺上,衣服也没脱,把十六皇子给她的披风盖在身上,再把粗布棉被盖在最上面,和衣而睡。
睡着是不可能的,一静下来,她就思念女儿,尤其到了晚上,更忍不住胡思乱想,猜测女儿的处境,心像烧灼一般疼。
“我丢了东西,谁偷走了。”突然间,黑漆漆的屋子里爆发了一声大喊。
大伙有的睡觉,有的在抵头窃窃私语,这一声咋呼如同晴空响雷,把大伙都吓了一跳。
“把灯点着,我要挨个搜查。”这个宫女又叫嚣道。
“春梅姐姐,灯油就这么点了,烧完了姑姑又嫌我们用得快。”一个宫女说。
“是啊,”有人附和:“屋子就这么大,你能丢了什么东西,不妨说出来,谁捡到了也好告诉你。”
“哼,”叫春梅的宫女不依不饶地说:“我丢的可是贵重的东西,肯定是有人眼热我有这么好的东西给偷走了。”
“既然是贵重物品,怎么现在才发现。”一个细小的声音说。
“你没看到我去姑姑屋子里了吗,姑姑让我给她捏捏老寒腿,一变天她的老毛病就犯,我怎能走得开,这刚回来就发现东西丢了,肖儿,赶紧把灯点亮,搜查得晚了,就怕那贼人把东西转移了。”
明月嘴角划过一抹冷笑,欺负她电视剧看得少是吧,不过她书读得多,这宫斗的伎俩无非就是这几种,给新来的人一个下马威,摆明就是冲着她来的。
油灯还是被点着了,屋子里蔓延开一点橘光,借着微弱的光亮,明月看到点灯的正是傍晚邀请她一起去吃饭的丫鬟。
原来她就是肖儿,毕竟是第一个向她示好的人,明月记住了她的名字。
从铺子的中间跳下来一个宫女,明月依稀看清她的面貌,一个相貌平平的宫女,长得很是壮硕,她穿的比别的宫女好一些,所谓的好,不过是穿得更厚实些而已。
只见她穿上鞋子就从铺子那头挨个翻了起来,明月知道她就是春梅。
每个团队中,都有一个大家公认的头头,这个头儿,要么德高望重有威望,要么有些后台仗势欺人,大家奈何不了她只能选择忍气吞声,明月猜想这个春梅就属于后者。
就凭她有一手按摩的本事,后台非患老寒腿的方姑姑莫属。
春梅每到一个铺盖前就乱翻一通,宫女则不敢言语,等她翻过去了才算松一口气,庆幸自己没惹到这个煞星。
一直翻到明月这里,春梅还是一无所获。
“新来的,”她指着明月说:“让我看看你被子下藏的是什么东西。”
这要搁到现代,强行动别人的东西是违法的,可明月穿越到的社会,王子犯法与庶民不同罪,谁有权有势谁就拥有律法的解释权。明月知道,拦着不让她搜吃亏的只能是自己,可让她搜了,也不代表明月就能置身事外。
“这下面是一件墨狐皮大氅,除此之外,再无它物。”明月回答说。
“让我看看。”说话间,春梅已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