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意外,是巧合。阿翁,这要是破口不规则的话,您大概会有别的说辞了。其实,这种意外刮开口子哪有什么规则不规则的。您这是故意诓我的吧。”虫娘说这话的时候,因为大概是心虚的关系,她的语气显得很怯怯,眼神也漂浮不定,一直不敢同父亲对视。
看着虫娘这副明明慌张又故作很镇静回答的样子,李隆基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想没有错。这孩子一定又是在外面惹了事情,才不敢走正门回来。李隆基直接点题道:“女儿,你不会撒谎就不要撒谎。依朕看你这衣服是被剑刃划破的吧?朕在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坦白的话,朕尚可对你从宽发落。”
虫娘神色越发慌张,但是她刚同父亲使了性子,现在让她当着这么多仆从的面服软吧。虫娘觉得自己的面子有些挂不住。再者,现在谎已经说了,欺君之罪也犯了。时下要服软认错的话,无异于是认罪。认罪之后,怕是就难逃其责了。虽然这件事情败露,父亲罚她的话,至多也就是禁足一个月,但是虫娘现在心里还指着七天后,去大秦寺找阿罗憾取译本呢。禁足一个月,虫娘怎么也接受不了。于是,虫娘破罐破摔地道:“阿翁,您若不信我,我说都没用。”
李隆基沉声道:“哦,看来你打算执迷不悟了。那回头朕让金吾卫调今日的值勤巡查记录来。女儿,你的衣服都破成这样,看来你们的比斗还是挺激烈的。朕不信您们决斗的时候,会没有一人围观你们。朕也不信没人向金吾卫举报该事。咳咳,若是朕让金吾卫查出,你今天做了什么。女儿啊,你这月跟下月都在道观里待着,每日常抄一卷《孝经》,好好反思一下你的行为。”
眼看事情要败露了,虫娘赶紧跪地拜礼,急急道:“是,女儿错了,我不该说谎的。对不起,阿翁,您大人不计人过,就绕了我这次,千万别禁我足。抄书好,抄多少都没有问题的。阿翁,我一定要好好反省,求您了别禁足了。我这次在义宁坊的大秦寺跟两人决斗引来金吾卫是不对,我现在真的知道错了。但是我跟那个两人决斗有隐情的。”
虫娘语毕,高力士等人的表情立刻尴尬了起来。因为他们之前同陛下说公主是去西市逛了。
“义宁坊的大秦寺那里跟两个人决斗?”李隆基微皱眉头,瞥了一下左右,道:“虫娘,你没有去西市逛。看来你这次是真有隐情啊。呵呵,这次陪你犯欺君之罪的人还不少嘛。”
高力士等人赶紧纷纷伏地认错,自言有罪。这时,虫娘忽然起身,有些恼气又有些自责地言道:“义宁坊的大秦寺本就离开西市不远,他们说的也不尽然是错的。阿翁,求您不要责罚他们。他们是为了帮我打圆场,也为了让您不要太过为我担心,所以他们这样说的。要怪也怪您女儿,是我不好。我今天微服出去的时候,同没有他们交待。而我为什么没同他们交待,实话我是觉得烦了。明明我是公主,是这里的主人。我去哪里,又为何要同婢子们交待。而我为什么总是偷偷地出去逛完。这是我贪玩,也不尽然是贪玩的事情。外面的人都比这里跪着的人有趣多了。他们是忠仆,诸多的事情,他们都会替主人考量,即使没有错,他们也可以委屈地替主人承担错误。但是,我真的觉得这样生活太闷了,看他们因我受罚,我也有很内疚。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今日的事情同他们没有关系。”
高力士伏地怯声道:“古时候,周成王犯错,作为老师的周公,只是鞭挞周成王的陪读伯禽。自古为人臣仆从的,替主人受罚,这事情并没有。公主,您不必如此。”
虫娘道:“不对,伯禽不是奴婢。周公鞭挞伯禽,是因为伯禽作为周成王的堂兄,是有能力看护好的周成王,但是他没有能做到这一点。今天的事情错了,但不是因为下面的人,而是因为我。”
高力士慌张道:“公主,您别这么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