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寂的宫殿,冰冷的少女,以及……那铺了一地的血液。
她的眼睛睁得很大,是残余未尽的绝望。温热的血迹从她细润的眼角,小小的口鼻中慢慢滑落,却又渐渐冰冷。
凹陷的胸口,巨大的血洞,都在默默诉说着这不过十一二岁的少女,已经死去的凄然。
王座上空无一人。
沾满血液的粘稠脚印,从华美的地毯上面渐行渐远,蔓延至阶下,渐淡。
他来到了宫殿最深处的地牢。
这是地牢的尽头。
他面前一块平整的石墙,像湖面一样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痕迹。
浮华,却又厚重。
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却是见了第一眼之后,便跃然于脑海久久不肯离去的想法。
他慢慢伸出了手指,有些病态的白皙。
他的指尖落下了一颗血珠。
然而令人心悸的是——那颗血珠只是微微坠落,便缓缓地停留在空中,仿佛在静静地等候着什么。
他微微眯起了双眼,冷漠地凝视着那滴血珠,而那滴血珠似乎是不堪这样冷漠的目光,晃晃悠悠地飘向了墙壁,慢慢地融化在了墙壁里面。
而在血珠融入墙壁的瞬间,一个诡异的法阵却慢慢地在墙壁上面显露了出来。
血契,秘环之三十六!
平静如湖面的墙,裂开了一条缝隙。
一张图纸从里面飘出,落在了他的手中。
他静静地摊开了那张泛黄的羊皮纸,上面的笔迹已经有些模糊,图画亦渐淡,是依稀的脉络。
那些脉络。
不只是……脉络。
那脉络像山川,像长河。
更像一柄脱壳而出的剑!
他皱了皱眉,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自己的唇角,眼中露出一丝不可遏制的贪婪。
这样的剑意。
不会错的,那个传说逝去的时候,所留下的……
剑意。
……
……
翌日。
五月的原野,就算是在鬼市这样的地方,依然有着温和的绿意,只是天空上覆着一层薄薄的雾,让原本炽热的太阳越发地朦胧了起来。
确切地说,那并不是雾,而是笼罩在整个鬼市中的薄暮,无法遮月,却能遮住阳光。
倒也是符合鬼市这样阴暗的一面罢。
高耸而巍峨的城,远离了那些落魄的街巷屋瓦,像一只狰狞的灰色巨兽,盘踞在这片原野之上,夏至未至,却让人感到了一丝寒意。
大殿。
锐雯一袭素色长袍,静静地站在阶下,目光透过银色的刘海,注视着阶上的那人。
那是很年轻的一人,像他一样。
或者……并不一样。
他在阶前,默默注视着那人,而那人却坐在王座之上,支起手臂托着下巴,眼神微微睥睨,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有如帝王。
雪色而又宽大的狐裘,懒散地披在那人的身上。然而正是这宽大的狐裘,衬托出了狐裘之下,那有些单薄的身躯。
那的确是很单薄的身躯,完全没有寻常剑客那般匀称而又结实的体格。甚至在那人的脖颈之下,已经露出了清晰的胸骨痕迹。
他的面色很白,有些病态的苍白,却依旧掩盖不了那俊秀的容颜——那是让人只看了一眼,就很难很难忘却的样子。
但是却没有想象中的威势——
至少不会是一个黄金阶位的剑客那样慑人的威势,即便系统的洞察术清晰地告诉自己,这就是一位黄金中位的家伙。
这就是……鬼市边缘的领主,阿尔杰?一个跨触碰了法则、觊觎着剑藏的剑客?
可……那有些羸弱的身躯,能支撑他出上几剑?
那居高临下的目光有些睥睨与桀骜,并不像是谨小慎微的人会有的和煦眼神,也没有昨天那个叫做浩永的家伙带给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