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真看着他这个唯一的兄长还活生生的坐在他的面前,他的心里顿时就轻松了不少。杨真很少想过如果有一天杨烈忽然消失了该怎么办,那时候虽然他们相隔千里,但是兄弟彼此间心里都有一种心照不宣的感应。可是自从父亲去世以后,杨真的心里就总是有种隐忧,他甚至做过关于杨烈的梦,梦见一片残阳似血里,杨烈浑身是血的跪在战场上,箭把他扎得像个刺猬。
还好那只是梦而已,杨真侥幸的想着。
这次杨烈会在家里待上一段较长的时间,因为再过几天就是为了迎接北方使者到来的国宴了,届时平静已久的南国不知道会兴起多少热闹的风波。
国宴这天晚上,杨真比杨烈先一步到了皇帝举办国宴的地方,照波楼。
照波楼在盛京西面,距离皇城只不过一湖之隔,是皇帝的别苑,之所以别苑统一取名字叫照波,全是因为楼外那片面积宽阔的湖,无论一年四季中哪个季节早晚,照波的湖面都波光粼粼,而粼粼的光芒倒映在楼上会留下一圈又一圈美丽的水纹,照波的名字由此而来。
杨真早早就到了宴会大殿的偏殿里,许多太学的学生都提前到了,而杨真前脚刚到,后脚萧祈苏稽几位皇子也一起来了。
这次宴会皇帝要求太学里的学生也要表演,意在展现南国如今人才济济,才人辈出,是北方几国不可追击比拟。南国的官学遍布全国,每年都要培养出许多人才,在近十年来,已经到达了前所未有的鼎盛时期,而在其他几国,教学还非常私人,官办学校仅供贵族的子弟学习,所以就导致本国内有学识的人非常少,人才的短缺一直都是其他几国的痛楚,偏偏他们因为内部贵族权益的划分还根本不能效仿南国的做法。
皇帝还做了一个决定,就是让自己的几个儿子和太学的学生一起表演,这无疑是在告诉天下有才识的人,皇帝对于人才的重视,进而达到广收天下能人的目的。皇帝的算盘打的叮当响,但是杨真是不怎么在意的,他连揣测都懒得,他只是听吩咐做事,既然叫他表演,他就表演。而很显然,萧祈和苏稽他们好像也和杨真一样,对于政治的兴趣不大,没有其他几位皇子那么积极。
杨真站在角落里,萧祈一眼就看见了他,而他俩表演时位置也是挨在一起的,所以萧祈立马就走到了杨真身边。萧祈见到杨真的第一句就是,“杨真,表演完了,去玩怎么样。”
杨真发着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没有回答。萧祈已经习惯了杨真这总是走神发呆的样子,见杨真没回答,也没有再问。事实是杨真听到了,不过他才不想回答,萧祈肯定又要拉着他去南行馆。虽然至今杨真还没搞明白南行馆到底有什么魔力,连把苏稽这种性格冷淡的人都迷住,但是杨真还是对南行馆提不起兴趣,他才不陪萧祈去。
几个教学表演的女官分发好表演所用的衣服后,又不放心的叮嘱了几句后,宴会终于开始了。
杨真跟在萧祈身后走进举行宴会的大殿中,他最先看见坐在靠后位置的杨烈,杨烈也看见了杨真,便对着他笑了笑。然后杨真就没再去看其他人了,大殿上乐师开始演奏,满耳充斥的都是乐声。太学学生们表演的舞蹈内容是当年北方大陆上群雄相逐,最后由萧氏统一北方大陆的传奇故事。当战鼓响起时,学生们顿时化作浴血沙场的将士,配合着慷慨激昂的战鼓声挥剑四扫,学生们表演的相当卖力,当剑指长空时,顿时气势如龙,令那些南国的臣子们看得热血沸腾,连声叫好。
最后终于表演完了,微凉的天气里,杨真出了一身黏腻的汗。表演似乎很令皇帝满意,杨真走着神,听见皇帝说有什么赏赐,而大皇子作为这次的领舞代表,也一直受到大臣们的追捧和嘉奖,气氛一派和谐,可就在这时,也不知道谁笑着说了一句,“萧氏的曾经的确很辉煌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