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稀薄,脑子的缺氧越来越严重,她想说什么,却一个音节都发不出。
冷风从打开的窗外吹进来,看着方妤菁越来越青的脸,沈柏修这才找回了一丝理智,赶紧松了手。
好不容易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方妤菁滑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脖子大口大口地咳嗽,直到咳地脸都涨红了,才幽幽地开口。
“婉婉今年两岁半,是我在狱中生的。”她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有人买通了监狱里跟我一起的那些女囚犯,处处为难我甚至是想置我于死地!你知道我是怎么好好活到现在的吗?”
方妤菁的笑容越来越大,像个奸计得逞的孩子:“管我们这片的头子,是个男狱警,我想要活下去啊,当然要好好跟他‘沟通沟通’。”
方妤菁畅快地想,既然沈柏修认定婉婉不是他的孩子,那她再怎么辩解也没有用,还不如出口恶气,堵堵他的心!
果不其然,沈柏修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脸立刻又黑了,他用猎鹰般的眼神审视了她几秒,突然笑了,那笑容令方妤菁毛骨悚然,忍不住往后靠,直到撞上门板才发现自己没用能退的路了。
沈柏修蹲下来,额头靠着她的额头,鼻尖对着鼻尖,明明是十分亲昵暧昧的动作,却被他做的让人不寒而栗,骨寒毛竖。
“方妤菁,话不能乱说。如果给我查到那个狱警是谁——”他轻笑:“你应该能料想到他的下场。”
方妤菁只觉得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她当然知道沈柏修所说的‘下场’,当年猥亵方妤微的人,手脚全被人斩断了,舌头甚至是一边的耳朵都没有,听闻现在还关在医院里吊着命。
因为她是亲眼看着沈柏修把人带到公海,然后让人割掉他的手脚的。
用小刀一圈一圈慢慢地割。
直到现在,她还能轻易回忆起那个男人的惨无人样和凄厉的惨叫声。
“那你怎么不这样对我?是我让人猥亵的方妤微,是我使计爬上你的床,那你为什么不找人割掉我的手?”方妤菁突然开始丧心病狂的笑,可眼里的苍凉却看得沈柏修心里一跳:“我对于你来说什么都不是,那你直接找人弄残我或者杀了我不是更出气吗?你现在把我关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沈柏修,你讲讲道理好不好?婉婉是谁的孩子跟你没有关系吧?我不是你的妻子,我跟你没有法律关系,我想跟谁生就跟谁生!”
谁知一阵肝胆俱裂的嘶吼,只换来对方不屑的嘲讽:“闹够了就闭嘴。”
沈柏修眼中闪过一丝怔愣和复杂,但转瞬即逝,而方妤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更加没注意到。
这是她对他的第二次歇斯底里。
第一次是在法庭上被判三年有期徒刑时。
出狱之后,方妤菁从来都是百依百顺,纵使心中万般不情愿,也会照着他说的做。
但这样的震惊只是一瞬,接着又被巨大的愤怒盖过:“方妤菁,我劝你好好看清楚自己的身份!三年前你有胆子爬上我的床,就应该想得到今天的结果!”
“我的身份是什么?情妇?还是暖床工具?”她的眼角有泪水不住地往下流,砸在沈柏修的手背上,温热湿润:“你放过我吧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手背不断被泪水砸中,沈柏修正嫌恶地想说什么时,门被人扣响了,管家毕恭毕敬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沈先生,萧先生来了,正在客厅等您。”
萧先生?萧靳远?
沈柏修这才想起,今天是他的挚交好友萧靳远回国的日子。
从西装上衣口袋里拿出帕子擦掉泪水,随手仍在地上,他起身,冷漠地丢下一句话,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你没有资格让我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