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讲到这里,我觉得特别有必要,花一点笔墨,讲一讲林秋雨的父母。有必要在这里打一个补丁,使故事更具完整性。许多人不明白,林金湖和宋诚实什么关系,对,他们是战友,林金湖为了救宋诚实而牺牲。
在阮菱花还没诊出食道癌之前,在12岁之前,林秋雨和所有的同龄人一样,无忧无虑生活着,像小鸟一样快活地奔跑在学校和村庄两点一线。
用阮菱花训斥她的话说:“你哪有个女孩子的形?整天像个脱了线的纸鸢子!”
一个人的童年快活到极限会是怎样一个状态:
一是忘记了自己的性别。林秋雨一直没有性别意识,和一帮男孩一起赛跑、扔石子、爬树掏鸟,下河摸河蚌,无恶不作。蜀岗阳坡脚下是一片肥沃的田野,系中国农科院的种子基地,实验田,每到秋天瓜果飘香,让一票小伙伴日夜惦记着,难免越界潜入,偷瓜摘李,更过分的,在一个林秋雨的怂恿下,大家一起放火把十几座麦秸秆堆点着,然后大家一口气跑到蜀岗之巅,狂笑遥望,一种烽火戏诸侯的快感。第二天被农科院的人举报到学校,他们几个男孩子不但在学校大喇叭里作检讨,还被父母带回家一顿竹笋炒肉,屁股上皮开肉绽,长点记性。而林秋雨就不一样了,因为阮菱花是老师,而自己又是烈士之后,缺少父亲的管教,关键林秋雨还是看似乖巧、人畜无害的女孩子,文化成绩也一直很优异,老师一直认为她是无辜的从犯,最多口头批评,让她不要整天跟男孩子疯在一起。
二是忘记了自己丧父之现实。父亲牺牲后,坚强的阮菱花,同时扮演着严父慈母的角色,从来没有把悲伤传染给林秋雨一点一滴。万愁始于识字,身为初中语文老师,阮菱花尤其对林秋雨国学知识要求很高,要求她每天写读书笔记、写日记来纪实纪事。并一再告诫:“始生之者天也,养成之者人也。”良好的习性养成不可能一蹴而就,需要从日常习惯、工作学习态度抓起,从细微着手、小事着眼,进行日常性、长期性、反复性的技能练习,达到塑造思想、矫正行为、养成良好习性。不知不觉,写日记成为林秋雨沿袭二十几年的习惯,终究跟吃饭、如厕、穿衣、恋爱一样,成为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阮菱花去世后,更成为林秋雨对阮菱花一种心心念念的遥祭。
自始自终,有阮菱花的陪伴那些日子,远方宋诚实还千山万水地打电话过来关怀备至,让林秋雨没有因为缺少父爱而遗憾。
父亲林金湖去世后,林秋雨知道,母亲阮菱花的感情并不是空白纸一张。每每母亲送她去市区少年宫学二胡,都会精心梳妆一番,不是浓妆艳抹,是春风拂面不留痕迹地那种淡妆,恰似瘦西湖两岸的垂柳依依。少年宫给林秋雨授课二胡老师的是一位高大英俊的青年男老师,姓乔,印象中一直穿着当年流行的直筒裤,屁股却被裤子裹得紧紧的,显得异常圆润挺翘,臀部勒出三角形内裤的印迹,咄咄逼人青春性感气息扑面而来。
本来阮菱花是林秋雨的二胡启蒙老师,但是林秋雨童子功扎实,很快阮菱花授教有些吃力,干脆把她送到少年宫,请专业的乔老师来授教传艺。
每周末去少年宫学二胡的时候,林秋雨是快乐的,乔老师是快乐的,阮菱花更是愉快的,他俩四目相对交锋时,让林秋雨这个尚不开窍的女孩子都能嗅觉到空气里弥漫着特殊讯息,等她长大了得知,那就是互倾爱慕之情。
乔老师对阮菱花说:“秋雨这孩子的性格像个男孩子,不适合老派地端庄典雅地坐在椅子上拉二胡,可以随着她性子,站着奔放地拉二胡”,随后又补充道,“目前国际上好多大师都流行这种演奏方式,像旅日的姜建华大师,就是以欢腾奔愉的演奏方式吸引人!”
阮菱花对乔老师向来言听计从,学二胡之初,阮菱花买了许多闵惠芬大师的录像带给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