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日,雷达站的一台测雨雷达,以及一台空军警戒雷达,连续收到来自京、津、唐上空一种奇异扇形指状回波,这种回波与海浪干扰、晴空湍流等引起的回波都不一样,使林金湖等几个监测兵十分惶惑,然而京、津、唐的人们仍在这个强大的磁场中毫无知觉的穿行。
紧接着营部领导接到几个士兵报告:晚上在阵地巡逻,惊悚地发现,雷达基地正准备施工的一堆钢筋,莫名其妙地迸发出闪亮的光,仿佛一个隐身人在那里烧电焊;又有人反应半夜关闭的日光灯却奇怪地亮起来,在山林矿区,飘来一股淡黄色的雾,障人眼目,令人迷惑。
人们被那股异味熏糊涂了,已经看不清这世界的面目,更弄不清大自然正在酝酿着什么样的悲剧。人们眨着迷惑的眼睛,迷迷蒙蒙、不知不觉地走到七月二十七日深夜。紧接着,在北京时间1976年7月28日03时42分538秒,在河北省唐山、丰南一带发生了强度里氏78级大地震,地震持续约12秒。强震产生的能量相当于400颗广岛原子弹爆炸。造成唐山市顷刻间夷为平地,全市交通、通讯、供水、供电中断;造成242769人死亡,重伤164万人。
林金湖所在部队接到抗震救灾的命令后,日夜兼程,以最快的速度奔向灾区。每个班留下三人负责搭建临时帐篷,其他人全部投入到救援中。100多天的救援,林金湖刨烂了双手、跪肿了膝盖、脚板的水泡破了化脓变成了茧,不断地重复着清理废墟,挖出死者的工作。
城市的主干道两旁沿途摆满了一个个长长的塑料袋,里面都是地震中遇难者的尸体。震后的相当一段时间里,唐山的气候时好时坏,一会儿烈日暴晒,一会儿大雨如注。整座城市的上空弥漫着尸体腐烂的恶臭味,闻上去令人窒息;蚊子、苍蝇成群结队四处乱飞,帐篷顶上密密麻麻的全是苍蝇,电线上被苍蝇裹着粗粗的一层。三个月艰苦的救援工作,锻炼了林金湖的革命意志,作为一个革命战士,心灵得到净化,灵魂在升华,同时他吃苦耐劳、勇于奉献的品行也得到了上级认可,再加上高中学历显得尤其珍贵,被师部定为提干预备对象,1978年保送到石家庄高级步兵学校进修,毕业后分配至徐州某装甲师连队任排长。
此后,24岁那年,林金湖晋升到师部做作战参谋,在回乡探亲之际,经媒人介绍,认识了扬州城北公的女儿阮菱花。
古城扬州,毓贤街8号,水磨青砖砌墙,铁巴护持,结构井然,丽甍小瓦,就是阮家祠堂所在地。阮菱花系清朝扬州名士阮元之后,阮元历乾隆、嘉庆、道光三朝,任太傅,尊为三朝阁老、九省疆臣。“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经过大浪淘沙似的历史大变革,其后代子孙,散落在扬州各乡镇,务农、经商、工人皆有,只有每年清明节期间,族人们在阮庙举办家祭,阮姓子女从四面八方,汇集到扬州城阮家祠堂,举行祭拜仪式,提醒着自己是名士之后,切勿做辱祖抹节之事。
林金湖与阮菱花互通书信大半年,两情相悦,相见恨晚,尤其是阮菱花写了一手硬笔书法,每封信邮寄到师部,都争相在部队的参谋、干事才俊们之间相互传阅,一个个啧啧称奇:“一个女子,书法写的如此银钩铁画、刚健柔美,真是硬气。”
此外,阮菱花多才多艺,还拉了一手的二胡,林金湖回家探亲,阮菱花给他拉一首《子弟兵和老百姓》,有礼有节地抒发了人民军队与老百姓之间的鱼水之情,曲调朴实亲切,却抒发了自己对林金湖参谋的爱慕之心,让林金湖这样的铁汉子心生柔情,第一次有了要娶妻生子的迫切愿望。
隔年,两人便相约在部队举行了简单的婚礼。婚礼的仪式摆放在部队的食堂,战士们把大红的喜字贴满了墙上,用炮弹壳儿做了花瓶,插着一捆捆野花,散发着一阵阵幽香。林金湖穿着绿色的军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