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差得远呢……
顾斐点了一下她的头,便笑着走远了,楚沅心里不服气,她明明差半个月不到就及笄了好吧!
太后的病情,以及当前的局势,顾斐却并未在意后者,丝毫没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机之感,甚至连同夏涟,对未来朝堂的局面也没有过多忧虑,楚沅隐隐产生一种错觉,是她杞人忧天么?
夏涟说她总是妄自菲薄,谨慎多虑,为君者应当放开拘缚,徐徐图之,她的话楚沅都听着,都记着,小心加以改正,只怕自身努力不足,辜负她们的期望。
刺客被关进玄都监的第七日,总算有了动静。这几日来,前来探询的刑部及其他官员,都被司监挡了回去,却有一名玄都监内部的差役,悄悄潜进牢房打探消息,夏涟派人尾随,在国舅府的后门拿到了与他互通消息之人,却是国舅府的一名师爷。
这一下,国舅府与刺客案有关联的证据算是坐实了,夏涟表面上替郑国舅遮掩,暗地里将消息传给了玄都监总监,即刻发令拿人。
郑贵妃得知此事,大发雷霆,把正在手里把玩的玉器朝地板上狠狠一摔,怒道:“叮嘱过多少次要他沉住气,别轻举妄动,他怎么就是沉不住气!”
惠王缓缓吐出一口气,道:“母妃息怒,国舅府不久前刚走丢一个死士,便出了行刺的事,舅父打探虚实也只是为图心安,何况此事并非我们所为,即便抓到一个师爷,也动不了母妃的根基。”
郑贵妃一腔心火无处发泄,怒气转移到旁人身上,厉声道:“我巴不得毒死那个贱人,你去给她送什么药?还嫌身上不够腥是不是?”
劈头盖脸的一通骂,惠王也不恼,待她骂停了,合上茶杯往桌上一放,起身拱手道:“儿臣告退。”便退出鸿德殿外。
气得郑贵妃又砸了一地。
与鸿德殿里的狂风暴雨不同,楚沅将案情并以前收集的郑国舅的罪证整理后上递,等着陛下审阅的结果,不久闻诏,传她去御书房听话。
偌大的书房之内静悄悄的,宦官宫女竟一人也无,元昌帝埋首在书案上,两边高高的案牍几乎堆叠成山,抬起一双温正平和的眼,语气淡淡道:“夏涟是你的人吧?”
楚沅一惊,还未答话,只听上面又道:“她的上书里,表面上在尽力维护郑国公,字里行间却把证据罗列详实,字字往郑国公身上引,让人看罢想不治他的罪都难。你倒是找了一个好副手。”
他的语气里听不出喜怒,面上也不见情绪,无法分辨对她招揽夏涟的态度如何,楚沅便避而不谈,斟酌片刻,问:“那父皇如何看待这些罪证?”
元昌帝放下手里的折子,眉宇间涌上一丝人至中年特有的沧桑和疲倦,道:“郑国公乃前朝旧臣,于本朝功劳甚大,国之命脉……”
他一开口,楚沅便知晓了此番谈话的结果,心中逐渐冰冷,半晌,道:“倘若遇刺之时,受伤的不是阿斐,而是儿臣呢?”
冷笑一声,又道:“再若遇刺的不是儿臣,而是惠王,父皇还会如此袒护郑国公府么?”
元昌帝哑然,片刻后道:“你们乃是手足至亲,都是朕的儿女,朕岂会偏私?只是你年纪尚小,许多事情,朕不得不倚赖惠王,莫说现在,便是你登基之后,也离不开众王的扶持,否则便是孤家寡人。”
叹息一声,眉目间终于浮上一层慈父之色,蔼声道:“你生辰将近了,于政事上不必过于操心,太后凤体不佳,你们小辈们多陪陪她。”
楚沅心灰意冷出了御书房,司礼总监春秋守在门外,见她面色不善,遂堆笑道:“殿下莫要往心里去,陛下不管说了什么,父女之情总是记挂在心的,只是许多话无法言之于口,殿下要能体会陛下的苦心才好。”
楚沅册封皇太女之后,许多懵懂之处多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