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的泪水从面具下面流出,她搀扶着栏杆,风云将她的发间的红绳吹落,一片波浪般的顺发依着身后而下,在风中舞动凌乱。
镜家孩子十六岁那年,镜桐前往北荒,留下镜家子女独自在家中,他临走前,吩咐镜家的长辈要看好这些孩子,切不得在觉醒之日,发生变故。
夜晚镜家的庭院里,寒鸦停在枝头枯叫,干涩的喉咙撕裂人的心。
“啊啊啊啊!”从东院的厢房传来惨叫。
随后一个镜家孩子捂着耳朵破门而出,他双目狰狞,表情很是痛苦,双手握拳敲打着柱子,趴在地上打滚,十指抓着地面,手指都磨出了血。
“啊啊啊,好吵,好难受!”他越来越痛苦,随后他纵身从二楼跳下,庭院里的草地上,他的脑袋磕在石头上,一摊浓血流出。
镜家长辈闻声赶来,抱着这个奄奄一息的孩子。“快救人!”
镜东竺拉着姐姐的手站在一旁,眼神里的芥子缩小到了极点。“姐姐,他怎么了?”
“东竺不怕,有姐姐在,没事的。”镜西瑶安慰着她。
突然两人几乎同时脑袋一震,一股扭曲天地的感觉冲击了他们的脑海,神经貌似在快速的重组,以一种诡异的方式。
“啊啊啊!”镜东竺发出惨叫。她的耳朵开始变得极为灵敏,方圆百里内所有的声音她都听得见,飞鸟走兽的叫声,流水撞石的声音,深巷漫无目的犬吠,人群笼杂的鼎沸声,夜里婴儿孩子的哭声,千百种声音扭曲成一团,在脑中打转,停留不去。
西瑶也捂着耳朵四处打滚,这种将整个世界塞到脑子里的感觉太难受了,她们的大脑就要炸裂了,一个年纪如此之小的孩子,她们根本承受不住。
突然镜家的一个女孩跑到房间里,拿出剪刀,她狠狠的戳向自己的耳洞,顿时鲜血喷涌,溅到了二人脸上。
“啊啊啊啊!”她们惊恐地尖叫,那个晚上成为了她们最为恐怖的一晚。
镜家长辈根本阻挡不住孩子们疯狂的举动,自杀的自杀,跳井的跳井,撞壁的撞壁,自残的自残,两姐妹相互抱着,躲在角落里痛苦地咬着牙齿,绝望与恐惧主宰这里的所有人。
最后,那一晚只有她们两人活了下来,直到她们的听觉被封住,两个人身上鲜血淋淋,眼神里的空洞再也无法弥补。
“东竺,我不会让这孩子再遭受一遍我们的痛楚”阁主蹲在栏杆前抱头痛哭。
“春风吹摇碧树呦,洒落花雨遮望眼,无心听闻诗书卷~童叟踏草放纸鸢唉~”
这歌声又在阁主脑中清晰起来,她的心被歌声抚平,宁静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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