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辛满脸严肃,“听闻今日派主将那安家小儿带出来了。”
樊香神色淡然,“是啊。”
“派主,这个时候万不可掉以轻心。”太辛急忙说道,眼里透过一丝焦虑的神色,“已经三日了,江湖上虽没什么动静,但也是暗流涌动,安家虽没有声张长子已经落在我们手中,但是也有不少流言蜚语在纷纷猜测,安家长子这个诱饵,稍有不慎,便会给我们门派带来灭顶之灾,这个时候必须要谨慎!”
樊香道,“我知道,太辛长老无需担心。”
太辛抬头,看见樊香依旧是神色淡然,他心底焦虑又不敢言说,只能长长叹了口气。
“派主,那安家长子什么时候杀掉?”
手中动作一顿,樊香眼里闪过一丝冷然,“这安家长子,活得越久作用越好,等安家那边有动静之时,我们就可以杀了。”
听到派主的这番回答,太辛心下一松,在这一点上,他和她的观点是一致的。
“那派主还请谨慎小心,安家长子虽没有武功,却也机灵得很,可不要被他罢了一道去。”太辛沉声说道。
樊香淡淡一笑,“我知。”
没有武功,就是个废人。
莫归远,你欠我太多,如今这安家小儿,便是你来补偿我的吗?
樊香手中狠狠一蔻,指甲陷进肉里,她的嘴角渗出笑意。
安如九又是一夜未眠,昨夜浅浅睡着,稍微一点声响便立即醒了过来,然后在梦境与现实中徘徊,一直这样到了天亮。
安如九眼睛一直睁着,她合不上。
“咚、咚。”敲门声响起。
那人端着盘子走了进来,他只用了一只手,另一只袖子空空。安如九没有去看他,只听着他把盘子放在桌子上后,轻声退下了。
安如九用手背挡住自己的眼睛,将光线隔绝在外。
睡觉、睡觉、睡觉。
她已经两天几乎没睡觉了,神经紧绷,再加上之前受了折磨,她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再不睡觉,她可能就真的等死了。
可是安如九睡不着,她紧紧地闭着眼睛,头脑依旧清醒,她还记得昨日那人手臂被砍掉的画面,还有樊香媚笑地扳断她的手腕的画面,经历那么多暗杀,唯有这一次,她感觉自己离死亡特别近。
近得一触就到。
忽然感觉自己好脆弱,脆弱得不堪一击。以前小时候,为了不让周围人担心,她便装作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凭借着出色的武功和才艺得到了别人的赞许,让他们错认为,她并不在意那些暗杀,其实不是的,都是她装出来的,她比谁都还要害怕,独自在黑暗里,她也会担心是否下一秒就有刀子横在她的脖子上。
那副要强的样子装久了,她也习惯了,渐渐的,她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可以保护好自己了。
然而现在,她发现那脆弱的感觉又来了。
无助、悲伤、绝望。
她没了外壳,剩下的只有这些残破的情绪。
……
下午,樊香又来找她了。
她依旧是千娇百媚的样子,脸上带着如花的笑靥,仿佛没有发生上次的事那般。
安如九被她用红线牵着,七弯八拐,来到了一个地方,是她自己住宿的后院。
安如九不知道她为何带她来这里。
樊香让她坐在石凳上,然后她坐在她的对面。
“你看那里是什么?”樊香指着不远处问道。
安如九一看,微笑回答,“那是花架,上面有千香花。”
樊香对她的回答不以为意,嘴角依旧擒着笑意,“花架后面是什么?”
“围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