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日久了,单是自己是个女子的事就要命。无论如何,得在暴露自己秘密的前提下找个时机和他说清楚,至于用什么理由,木樨思考了好几天,都没能编出一个没有破绽不被池尔斌反驳得无话可说的理由。
这让她很发愁。
木樨听见院子里的动静时,夜已经很深了。她放下基本没翻几页的书,凑到窗边往外看。池尔斌正把一群醉得东倒西歪的将领往外赶,连推带搡地把“送”他回来的人全部赶走了。
木樨见他脚步不稳,估计也喝了不少,她去开门,打算去厨房给他做碗醒酒汤之类的东西喝,结果门一开,发现一身酒气的池尔斌已经站到自己的门口来了,正两眼发直一动不动地垂看着她。
池尔斌的神志有些不清醒。他的酒量本没有这么差,心里有事,心不在焉就比较容易醉,再加上那帮属下知道他能喝,卯足劲儿敬他,等他意识到不对时,已经喝过了量了。
莫梁那厮还戏谑地问,为什么没把木樨那小子带过去,说大将军最近不待见木樨了,是怕打仗吓着了刻意保护,还是过了新鲜劲儿不喜欢了。
池尔斌知道莫梁喝多了就会管不住嘴说些浑话,没有回答,心里却想,木樨那么细皮嫩肉的,带过去了,估计能被他们分得渣都不剩。
此刻池尔斌看着眼前粉嘟嘟的木樨,甩了甩脑袋,他被灌了太多酒,喝醉了。
他不该喝那么多,更不该来这儿的。池尔斌这样对自己说。
他让人暗里观察了木樨半个月,也让门口那护卫试探过,什么疑点或异样都没发现,一定要有一个的话,那就是她太过于乖巧听话了。
她听他的话,不让出门就一步都不出去,乖乖待在院子里,任劳任怨,从不挑三拣四,除了做洗衣之类的杂事,其余时间都在认真看他那些书。
她有一个小册子,遇到看不懂的地方,不敢像他那样直接在书上做标记,就记在那本册子上。一字一句认真地记下来。池尔斌偷偷看见过几次,她捏着毛笔一笔一划认真写字的模样,很让人心动。
池尔斌对她说过,不懂的可以来问他,可她一次都没问过,也没有跑去问高建信,能自己琢磨的就自己琢磨,琢磨不透的就暂时放在那里。
她大概是觉察到了自己对她的疏远和提防,话明显少了很多,之前她的话就说的不怎么多,现在更是少了。可当池尔斌看见她坐在院门口的台阶上,手里捧着一个小小的水杯,被护卫那些花里胡哨的故事逗得直乐,笑的前仰后合的时候,他心里生出一种一如当初发现她亲近高建信的异样感。
池尔斌希望木樨在他面前也能这么放松,露出这样明媚,灿烂的笑容。
他知道这是嫉妒。堂堂大将军居然嫉妒自己的属下和小小的护卫,传出去能笑掉别人的牙。但他不否认,这确实是嫉妒。
池尔斌很喜欢她认真看书时的模样,或者说这个人所有认真的样子他都喜欢,就像给他包扎伤口时,全心全意全神贯注,让人生出一种自己对她而言是很重要的人的错觉。
他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姑娘可以对兵法书这么感兴趣,看得如此津津有味。
他也从没有遇到过任何一个姑娘,可以以这样别开生面的方式,难以言喻的过程,如同一根刺一般,扎在他心里,扎得根深蒂固。
她是与众不同的。他想。
自己不应该来这儿,该马上转身回自己屋里去睡一觉。他又想。
可眼前的人儿正用她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他,一脸的疑惑不解,怕他站不稳摔倒还伸手来扶。
池尔斌捉住了她的手。原来她的手腕这么细,轻轻一捏就会断。他心想。
“将军?”木樨轻轻唤了他一声。
池尔斌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因为这声呼唤,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