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郡西市,刚取了烧鸭准备回府的双云,和把驿馆整个房间都搜了一遍,也没找到木樨说的那个药准备离开的明秋,同时听见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她们肝胆俱裂地寻找着声源,发现节度使府的位置燃起冲天的大火,把夜空都映照得通红。
与此同时,城外节度使大营也发生了大爆炸,原本祥和宁静的夜彻底被撕裂,全世界都混乱着,烈焰一条街一条街地蔓延,不过须臾便吞噬了半个城池。四方城门都塞满了逃亡者,奴隶营也发生了□□,近万奴隶逃了出去,往各个方向逃窜。
其中有一支相比起别人要格外有序些,一千多人的队伍在几个年轻人的带领下往西北方向奔袭而去。为首的年轻人不是别个,正是西日阿洪。
木樨和他们汇合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她在灰头土脸衣衫褴褛的人群中挨个翻找,从满心期待到快要发狂。
不是,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都不是……她的阿爹阿妈在哪儿?
木樨见一个族人就问一遍,“我阿爹阿妈呢?你看见他们没有?他们在哪儿?”
可是没有一个人给她答案,要么见了是她就露出鄙夷嫌弃的神情,躲得远远的,要么就说不知道,甚至还有反过来嘻弄她的,在她身上不规不距摸几把。
木樨心急如焚,她终于看见族长和走在族长身边的西日阿洪,驱马跑过去把人给叫住了,“族长大人,阿洪阿卡,你们可有看见我阿爹阿妈?阿卡你不是说我阿爹阿妈在族长身边吗?他们和大家走散了吗?”
族长却看着她身下的白马古再丽,“你哪里来的马?”
按照族规,族长走路时族人骑马是为大不敬,木樨太过着急找亲人才顾不上这些细节。族长这么一说,语气明显已经不高兴,她忙从马背上下来,把缰绳递给西日阿洪,“阿卡,你带族长骑这匹马。”
西日阿洪把缰绳接过去,就转身准备继续往前走。
木樨终于觉得不对了,她伸手拉住西日阿洪,表情冷了下来,“阿洪阿卡,你还没有告诉我,我阿爹阿妈的去向。”
“死了。”西日阿洪像赶走什么脏东西一样甩开木樨的手。
“什么?!”
一旁的族长满脸愁容,默认了西日阿洪的说法。
木樨如遭雷殛,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难以置信地问,“你,你说什么?”
西日阿洪看着她的表情,突然觉得很痛快。他说,“死了,你的汉人阿爹和不洁的阿妈前几天就病死了,这会儿应该被大火烧得干干净净了吧。”
“不可能,不可能……”木樨喃喃自语,她的眼睛红得要淌出血来,“这不可能!我告诉过他们要他们等着我,我们一起回家的!他们怎么能够抛弃我,他们怎么会抛弃我!你骗我,一定是你骗我!”
“是不是骗你,你自己回奴隶营看看不就知道了?”西日阿洪已经骑上了马,他冷笑着,居高临下地看着木樨,“你还想回家?别做梦了!你父亲是不洁的人,你阿妈和不洁的人睡了生下你。而你更加不洁,和大恶人睡,且末河谷容不下你这样肮脏的女人。”
“可是你答应过我!”木樨嘶吼,她像一只穷途末路绝望的兽,歇斯底里地大喊,“你们答应过我!我杀了贺兰珀,救出族人,你们就保护好我的阿爹阿妈!骗子!你们这群骗子!”
族长懒得和发疯的女人纠缠,早就往前走了。
西日阿洪说,“那又怎么样,难道还要给你立块碑让子孙后代每天拜吗?你爹妈生了重病,我们能有什么办法,没有大夫也没有药,那么多人都死了,你阿爹阿妈又算得了什么?”
他看着前方的大部队,“族人不欢迎你,我也不欢迎你,且末更不欢迎你。阿兰娜,你要是还有半点廉耻之心,就在此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