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九寒天,冬日总是最难熬的季节。天气阴沉,寒风凛冽,金碧辉煌的皇宫之上,如一个巨大的牢笼,把人困在其中。
冷宫之中,宽敞的宫殿,只有一女子盘坐床上,陈旧的纱帘上落着厚厚的灰尘,窗子已经破损,刺骨的寒风在宫殿里穿行。女子瑟瑟发抖的把头埋入膝盖之中,嘴唇已被冻的青紫,乌黑的长发此时已经脏污不堪。
“哒哒哒,哒哒哒。”脚步声在这空旷的殿外响起,女子原本茫然的眼中迸射出惊人的光芒,她从床上弹起,却因为好几天没有吃过东西,用力过猛而产生晕眩,倒回床上。
进门的是一个三十岁不到的夫人,衣香鬓影,环佩叮当,华丽的服饰与床上之人产生明显对比。
妇人轻笑“姐姐,江山已定,你该去死了,妹妹特意过来送你一程。”身边的小太监手捧一个托盘,盘中盛放着一只白玉酒盏。
见人靠近,女子并不躲闪,一双死水般的眼眸饱含戾气,她说:“小李子,我如此信任你,原来,你是她的人。”
太监把托盘又移进一分“娘娘,请吧,奴才也好向陛下复命。”
谢舞的眼神落在小太监的身上,慢慢开口,声音有着不符合年龄的嘶哑“想当年我第一次见你,你还是皇宫里任人欺辱的一条狗,是本宫不忍,带你回去,提拔你,信任你……”
见她还要继续说下去,小太监倨傲的昂起头:“娘娘,良禽择木而栖,今时不同往日,奴才奉命行事,请不要为难小的。”
谢舞真想仰天长笑:“奉命行事?奉谁的命令?这个贱人的?还是陛下的?”
“这已经不是娘娘该管的。”说完,举起酒盏,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两个身强力壮的嬷嬷,一人一边按住谢舞,小李子伸手撑开她的嘴巴,一杯毒酒尽数灌入。
“砰”,灌完毒酒后,谢舞被人如破烂一样丢弃到那冰冷的地面之上。
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双绣着龙纹的金靴走了进来,明黄的衣角,熟悉的龙涎香,谢舞不用抬头也知道来人是谁。
谢灵儿轻笑,双手挽上那曾被谢舞枕过无数次的双臂,说道:“陛下,你怎么过来了?”
谢舞抬头,入目的就是那高高在上的男人,她痴恋了他十年,为了嫁给他,她不顾名声,自奔为妇,他是天下的明君,他是最高贵的存在,曾经相濡以沫,同甘共苦的丈夫。
她没有喊,没有叫,她只问一句:“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她,她的皇后做的不够好吗?她的妻子做的不够好吗?为什么?
“为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十四岁那年你被掳走七天七夜之事吗?你本就不洁,竟然还敢自奔为妇!要不是因为你父亲跪在我的面前,以手上的权利换来你的王妃之位,你真以为你这贱妇配的上这个位置吗?如果不是因为你父亲,我怎会好吃好喝供着你,还要违背良心的取悦你。如果没有你父亲,朕早已一尺白绫让你消失在这世上。”
她轻笑,“不可能,父亲?我从没有这样的父亲?从小他连看都不曾看我一眼,害死母亲,宠妾灭妻,他怎么可能为了我这个不受宠的女儿奉献自己最为看中的权利,甚至跪地求你。”
“呵呵,原来姐姐还不知道啊,”谢灵儿掩嘴嗤笑“谢安是我的父亲,却不是你的。你那个贱货娘就是因为未婚先孕,才不得不嫁给我的父亲。就是因为你们,原本我应该是丞相府真真正正的嫡出大小姐,就是因为你们两个不要脸的贱货,我才会一辈子背上这庶出之名。姐姐,你可知,每次看到你以嫡出小姐的名义参加各种宴会之时我有多么的恨吗?你的一切原本就应该是我的!是我的!”
谢舞原本无神的眼眶里终于开始充斥泪水,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难怪谢安从小就不喜欢自己和谢军,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