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夫一天醒不过来,我总归在那个家是待不下去,还是要早做打算。”
张从和掏出一百多块钱,道:“你前些时候托我卖的那些鸡蛋,生意很不错,统共赚了这么多钱,姐姐你先收着。”
张秀珍接过钱,匀了一半给张从和。
现在全国各地都在取消粮票,好些东西都可以直接购买了,但是他们省还没改革。
一张粮票在城里能买五个鸡蛋,可是放到他们村里,就能换十个鸡蛋,张秀珍就干起了倒卖粮票的生意来。
在他们县里,这样的干的不在少数,旁人都叫他们“倒爷”。这行有风险,那就是踩着政策的灰色地带,哪天说违法就违法了。他们这代人,经历过那十年,时时想起来就害怕。
张从和也几次和张秀珍说过,这不是能长久做的生意,可是张秀珍没办法,现在家里实在是缺钱。周爱国倒下的实在太过仓促,张秀珍看到人是直接哭得昏死了过去。等到回过神来时,去翻周爱国随身的东西,竟就翻出了十来块钱。
张秀珍和刘秋花说的时候,刘秋花还不信,指着张秀珍的脑袋说是她把钱藏起来了,把张秀珍气得差点又晕了过去。
就是周爱国的医药费,都是张秀珍四处借钱凑来的。后来实在没办法在,张秀珍就想到了这个办法。张从和在县里,总有一些门路,别人倒爷几千上万倒,她就是卖个鸡蛋,再怎么也不会严重到哪个地步的。
张从和把钱推回来:“这钱是你的救命钱,我不能要,我也没干什么。再说了,我有工资呢。”
张秀珍在百货公司上班,脑子活络,门路也广,好多事都是他操持的,张秀珍心里有数,可是眼下确实是困难时期,她也不好再矫情,把钱收了,说:“该你的就是你的,说好了赚了钱咱们对半分。那些钱就当我借你的,将来还你。”
“总不能还干这个。”张从和又劝,“擦政策的边,总不是长久之计。”
“我晓得的。”张秀珍想了一会,张从和看她面露犹豫,蹙眉说:“你和我还有什么不能说,你可是我亲姐姐!”
“想让你帮我个忙。”张秀珍狠狠心开口,“早些时候我不是和你说过要去黄师傅家帮忙,后来左思右想,你姐夫还躺着,两孩子也还小,一直呆在县里,实在怕忙不过来。原本想推了黄师傅,结果他给我支了个招,让我在家里也能干活挣钱。”
“在乡下?”张从和一愣。
张秀珍点点头:“黄师傅现在也不单单做人家定做的衣服,她女儿毕业了以后去了深圳,每个月都会寄回来几套深圳街上时兴的衣服,黄师傅就照着人家的样式做,完了放在店里卖,生意特别好。黄师傅说,如果我要做,布料全由他提供,我只要准备缝纫机那些家什,做出来的衣服按套给我算工钱。”
“这倒是个法子。”张从和明白过来,摆摆手道:“姐,你别担心,我明天就给你去弄一台缝纫机去。”
“别别别”张秀珍忙忙摇头,“我问过了。这新的缝纫机一台就得两百多,我手头上没那多余钱,你明天还是帮我问问二手的多少钱吧!”
“买什么二手!”张从和否定她,“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挣钱吃饭的家伙什哪里能将就!”
见张秀珍还在犹豫,张从和笑道:“那咱们俩一人出一半,就当我入股了。姐你挣了钱还得算分红给我,先放你那攒着,等我娶媳妇的时候一块还我!”
“那行!”解决了一件大事,张秀珍总算松了口气,听到张从和说到“娶媳妇”,当下八卦之心顿起,问他,“你也二十三了,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都当妈了,有对象了吗?”
“追我的人从百货公司门口排到后街去!”张从和大笑。
偏了头看屋子里,虽然看不见两个小的,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