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这么说!”温碧珠忙撇清关系道:“飞飞毕竟年纪小,不能分辨是非,别是听了谁的教唆来冤枉文良c文语也说不准。这推弟弟入水毕竟是生死大事,总要有个证据,不能两片嘴一张就给人定罪了吧!”
出门时她就问清龙凤胎了,二人走时旁人没瞧见,没认证没物证,就算张秀珍再有能耐也说不清这个事儿。
这是要倒打一耙。周清扬暗自摇头,这个温碧珠,就是一典型的泼妇,胡搅蛮缠第一名。
再看她的便宜娘张秀珍,俨然一个斯斯文文小秀才,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就是现下这个道理。
冷眼看看周文良,只见他一直低着头,嘴抿在一块,手紧紧攥在一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周清扬看了好一会,才在他指缝间看到一抹熟悉的白色。周清扬不由嘴角一弯:果然还是个孩子。
悄悄走到周文良身边,忽然出声喊了句“二哥”,周文良正沉浸在懊恼和愧疚中,突然受了惊吓,“阿”了一声,手一松,东西就掉到了地上。
周清扬“咦”了一声,弯腰捡起来:“这是什么?”
大白兔奶糖,在未来看起来特别普通的东西,在80年代末这个穷困的小村里却是个稀罕物件。
“这是蓝图哥哥给我的大白兔奶糖!”周文飞见了东西又大哭起来。就是温碧珠也是一愣,正要开口解释,周志诚子在一旁道:“这糖在咱们村里,还真只有张清芳家的小卖铺有得卖,昨天我要买还断了货的,张清芳早上才补了货回来。”
话里意思呼之欲出:这糖,就是周文良c周文语抢的周文飞的。周文飞方才没说谎。
“是是蓝图送给我们吃的!”周文语还要狡辩,门外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我可没送过给你们。”
周清扬回头看,就见门口站着个白白净净的少年,头发天生自然卷,都卷在一块了,眼睛很大,双眼皮深得很,笑起来嘴角有两个小梨涡。
分明是个可爱的男孩子,偏偏此刻眼里带着几分狡黠,朝着周清扬挤眉弄眼。
周清扬当下有些雷,偏过头啐了一口:死孩子。
蓝图只当没看到周清扬眼里的嫌弃,笑嘻嘻走进门来,从周清扬手里接过那颗奶糖道:“这个大白兔奶糖是我爸从上海寄回来给我的,和以前的包装不大一样。我妈没舍得卖,全留给我吃了。也是今天才到的,我就给了飞飞两颗,旁人都没有。所以,周文良c周文语,你这糖是打哪儿来的?”
蓝图脸上笑吟吟,温碧珠心里早就骂翻了天。看看周文良傻愣愣站在一旁,心里头窜起火来,操起一旁的鸡毛掸子就往周文良周文语两人身上招呼:“你们这两个不争气的东西,让你们没照看好弟弟,打打闹闹也要有个限度,弟弟这么小,你们就不长眼看着他一些?”
先前还说是“这推弟弟入水毕竟是生死大事,总要有个证据,不能两片嘴一张就给人定罪”,转眼变成了“孩子之间的打闹”,若是放在平时,就是周清扬都要为这个婶婶的随即应变能力鼓掌。
但是换做这个时候,看看气到发抖的张秀珍,再看看稚气未脱哭成泪人的周文飞,她怎么都欢脱不起来。带了点恶毒,她怯生生说:“婶婶方才才说,好孩子是不会说谎的。”
“教你们说谎!”温碧珠一咬牙,越打越用力。周文语吃了两下就站在一边哭起来,周文良挨了好几下不吭声也不求饶,温碧珠只等着有人来拉,等了半晌,还是刘秋花上前去拦:“不能打不能打,再打要打坏了!”
“是我没把孩子教好!”温碧珠抹了一把眼角就要开哭:“都怪周爱军,成天不着家在外头忙,我一个人照看三个孩子,哪里顾得过来。”
一边哭,一边又狠狠抽了一把周文良,眼尾偷偷看刘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