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就奇了，这又是什么答案？

    比人家好或者比人家差，“不一样”算哪门子答案？

    “哪里不一样？”皇帝瞪了纪斯胤几眼。

    纪斯胤勾了勾唇角，父皇你看我也没用啊！这丫头要是能掌控，她就不叫柳宁了！

    皇帝听不见儿子的心声，要不然铁定气得脑门冒青烟。

    柳宁继续低着头，却是从袖口中掏出了奏本：“还请皇上过目一下这份脉案。”

    “脉案？”内侍将东西呈上，皇帝伸手接过。

    柳宁解释道：“是的，脉案。太医们诊治也时常要写脉案，臣女为了体现我们之间辩证的差异，撰写了瑞王殿下的诊治过程。皇上只要看了，便有结论。”

    闻言皇帝来了兴趣，太医院的老滑头们只会说宽慰人的话，什么“安心静养必然无碍”“调养调养就好了”，哪里会将病情不加遮掩和盘托出？

    古往今来，辩证主辩脉，唐氏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带着这个疑惑，皇帝打开了手中的奏本。

    入眼先是娟秀的女子字体，密密麻麻的写满了纸张。按说这样的东西，以他此刻的心情是没有耐心看下去的，然而唐氏不仅写了字，旁边还配了图。

    乍一眼望去，是一个人形。

    皇帝被配图吸引，不自觉的打起精神继续看。先是图，巴掌大的图画出了人的雏形，头颅、四肢依稀可辨认，图的重要部分是人的腹腔，一开始皇帝没看出来画的什么，直到凑近了，才发现那些焦黑的线条……竟然是人的内脏！蜷缩的肠、分隔两侧的肾、两肺之间的心，无一不呈现得清清楚楚。

    人的心肝脾肺肾，只一张图就能辨得毫无差错。

    皇帝惊讶了，忍不住去看一旁的字。与太医们的措辞相比，柳宁的表达十分通俗易懂，何时发的病，怎么个疼法，疼了多久身体有无别的不适，都详细记录着。再往下，就是依据症状断症，上面有这样一句话“阵发性右下腹疼痛，麦氏点压痛”，所以柳宁判了“坏疽性阑尾炎”，还特意将这个词圈起来拉了箭头指向图上某个位置，是为了告知看脉案的人阑尾在哪儿。

    最后，便是诊治方案，四个大字让皇帝双目圆瞪——

    开腹割之！

    皇帝猛的抬起头，铜铃般的眼睛直勾勾瞪着柳宁。

    柳宁眨了一下眼：“皇上，可是不同？”

    这不慌不忙的声音让皇帝醒过神，他张了张嘴，本想说点什么，却不知为何给咽了回去。紧接着皇帝转过身子，手中的脉案一下子砸了下去。

    “高溢，你给朕睁大眼睛好好看看。”

    皇帝情绪激动，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脉案，与高溢苍白的“绝症”相比，这份脉案无疑更详尽、真实。不止如此，诊病之人的大胆、精绝也表露无疑。

    可是不同？这还需要问吗！

    高溢死也想不到，唐氏竟然还准备了这样的东西。

    御驾面前，他不敢敷衍，哪怕脑袋被包裹纸张的厚壳砸得生疼也不能哼半声，狗似的捡起地上的脉案，昏花的视线落在上面，不出意外露出惊恐的神情。

    这……这……

    高溢惊愕得说不出一句话，别说是皇帝，就是他做了一辈子太医，也未曾见过这样清楚的脉案。这样的东西拿出来，就算不懂医的人也能明白瑞王是怎么回事。

    一瞬间，高溢脸上就成了死灰般的颜色。

    太子和葛彦明瞧这情形，暗道不好。来不及观察皇帝的神情，反正不会好哪儿去，太子冲上前一把抢过脉案去看。皇帝见状也没有阻止，他的好儿子啊，是该让他长长见识，免得老大不的人了，还总是脑子不清不楚。

    太子看完后，眼中的光芒犹如燃尽的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