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顶嘴无异于找死。

    柳宁瘪瘪嘴：“没什么。你怎么在我房里，我的丫鬟呢？”

    亏她还有点警觉性。只是如此迟钝，换做真正对她不利的人，早被算计了不知多少次。

    纪斯胤觉得头疼：“不是你找我？”

    柳宁抓了抓头，蓦的想起来，她傍晚那会儿让江鸣去传话的，钱婆婆的儿媳妇袁氏说，她们住在京城以北的狼山村，现在那地方出了钱婆婆一个昏睡症患者，加上钱婆婆的丈夫，就是两个。这是偶然还是预警？

    昏睡症如果蔓延，后果不堪设想。

    因此柳宁不得不慎重：“我找王爷，是因为今早的那个病患。尽管她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清醒，但昏睡症这个病很棘手，表面看似没什么杀伤力，可如果传至军营，大片大片的士兵昏迷不醒，一旦遇上战事，结果可想而知。”

    这几年动乱虽少，但也不是没有。

    纪斯胤的表情变了：“我马上派人去查。”

    柳宁点点头，又问：“狼山村……周围环境如何？”不可能莫名其妙的感染椎体虫，抛开地理原因，或许是狼山村周边的环境和现代的非洲有相似之处？

    纪斯胤想了想，才说：“狼山村的全称叫狼牙山村，地理位置非常特殊。它的西面是高高的狼牙山，北面和南面，一边是沙漠，一边为草原，日照比一般地方长。你也看到了，钱氏和袁氏的皮肤都比较黑。”

    原来是这样，那就不奇怪了。

    “这样的话，更要做好防虫措施。”柳宁建议：“你的人出发前告诉我一声儿，我配一些强效的灭蚊药，把整个村庄清洗一遍。如果可以，迁徙是最好的选择。”

    “狼牙山紧邻瓦刺国，这些年瓦刺越发猖狂，时不时的就要洗劫周边的临国城池，朝廷不只一次下了迁徙的公文，奈何狼山村村民过于守旧，不肯挪动。”

    现代有钉子户，古代这是钉子村啊！

    不过也能理解，祖先世代都居住的地方，谁愿意迁走？古代人又极重孝道，活着的人倒是拍拍屁股走了，死去的那些呢？把祖坟疱开吗？

    “以前如何不好说，但这次钱婆婆和他老伴儿这病……我看，等钱婆婆好了之后，可以请她帮忙。”柳宁说着话，又是哈欠又是肚子叫的，纪斯胤白了她一眼，挥手喊来下人：“给唐大姐上点心，再做些吃的。”

    “你的丫鬟都是死的吗？”他很不满。

    今晚值夜的是橙玉，听到这话嘴撅得老高。不是她们不给大姐做，也不是她们没有尽到丫鬟的职责，而是大姐行事泼辣，说一不二，她说要睡觉，谁敢劝啊？再说了，劝有用吗，大姐倒头就打起了呼噜。

    吃饱了，浑身就舒服多了。

    柳宁满足的摸了摸肚子。这个时候最爽的就是泡个热水澡，可惜防疫所条件简陋，并不能容许她这么奢侈。她哀叹一声，心想，等这里的事儿差不多了，一定要回去好好享受一番。

    冷不丁的，纪斯胤开口：“叹什么气？”

    柳宁瞥了他一眼，月色撩人，他穿一件宝蓝色的长袍，如绸缎般顺滑的发丝仅仅用一根玉簪固定，有几分慵懒，少了白日的冷傲和疏离。

    柳宁凑过去，袖子在空中扇了扇：“闻到什么了吗？”

    “体香。”男人撩唇道。

    柳宁翻了个白眼：“毛线啊。都臭了！”

    纪斯胤眼睛微眯：“关毛线什么事？想洗澡？简单啊，说一声就可以了。”话落就要喊人，柳宁情急，一把抱住了他的手臂。哎哟喂，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已经够那啥的了，这时候她再要水，这是要出名的节奏啊！

    “不用，不用……”柳宁一叠声儿的说，目光垂下，发现自己还抱着人家手臂，顿时羞得不能自己。